第(2/3)頁 “十幾年前……” 孟非凡抬頭仰望，半邊面孔猙獰詭譎，半邊面孔卻又深沉憔悴。 一雙眸子里全都是追憶往昔之色，最終長嘆一聲： “我自幼習武，十二歲的時候，便已經(jīng)糅合門內(nèi)所長，練無可練。 “其后與曲家聯(lián)姻，得曲氏一門三十六元拂陰手，三年有成。 “至此同門同輩之中無一人是我敵手。 “我便去求肯父親，讓我修習十二式碎星指。 “結(jié)果，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肯。 “他告訴我，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 “十二式碎星指非掌門不可習，非對門派有大功者，不可習…… “我苦苦哀求無果，最終也只能無可奈何。 “十八歲與內(nèi)子成親，游歷江湖數(shù)年。 “雖然博得名聲不小，可一身武功卻再也難有寸進。 “如此下去，不過是蹉跎歲月…… “于內(nèi)子商議之后，便決定孤注一擲。 “既然無大功者不可習十二式碎星指，那……我們便去立一件天大的功勞。 “一件……縱然是我父親，也絕對無法說出一個‘不’字的大功！！” “……” 石城呆了呆：“你這不是去立大功，你這是要來作大死！” “是啊。” 孟非凡輕輕點頭： “你說的沒錯……只是那會，我和內(nèi)子對于龍木島的事情，了解著實有限。 “這件事情，于碎星宗內(nèi)是一個秘密。 “從來只有掌門知曉。 “我借助掌門之子的身份，這才勉強偷偷得到一小部分內(nèi)容。 “終究是少年無畏…… “自此，踏入深淵。 “登島之后，本以為島上之人沒什么能為。 “見到那些尋常的百姓，也未曾看在眼里。 “島上白日里歌舞升平，更不覺得有絲毫危難。 “卻沒想到，當夜……這島嶼便露出了爪牙。 “我和內(nèi)子引以為傲的武功，在這些人的面前，全然沒有絲毫意義。 “被他們輕易拿下。 “而動手的時候，露出了本門武功。 “也因此……身份也瞞不住了。 “孟天元之子，終究不是尋常人物。 “他們未曾取我肢體，而是將我和內(nèi)子全都交給了大醫(yī)官。”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從旁邊的桌子上，取來了一個香爐，放在了石城的身邊，打開爐蓋，取出火折子點燃。 一縷縷香氣從中飄散。 石城眉頭微微蹙起，卻也只能聽之任之。 就聽到提燈老者繼續(xù)說道： “大醫(yī)官嗜好養(yǎng)藥奴…… “他于醫(yī)術(shù)一道刻苦鉆研，為島上群醫(yī)之中，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人。 “圈養(yǎng)藥奴上百，主要用以試藥。 “我這一生，本從不畏懼任何人。 “可事到如今，卻不得不說……他是我這一生都無法掙脫的噩夢。 “他在我和內(nèi)子身上所作的事情。 “哪怕是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死去多年，每當午夜夢回之時，仍不免……肝膽俱裂。” 言語至此，他指了指自己那半張枯槁的臉： “這正是他的一部分杰作…… “強硬是會吃苦的，反抗是沒有意義的。 “想要活得好一些，就得彎得下腰，低得下頭…… “狠得下心！ “這個道理，是在內(nèi)子死后，我才徹底明白過來的。 “藥奴不是全都被養(yǎng)在院子里，養(yǎng)在籠子里的。 “大醫(yī)官會選擇出幾個藥奴，幫他管理其他的藥奴。 “美其名曰，以奴制奴。 “而在那之后，我便成了大醫(yī)官身邊的一條狗。 “不再是什么碎星宗的少年天才。 “更忘了自己所謂宗主之子的身份。 “老老實實的服侍大醫(yī)官的一切…… “許是我伺候得當，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我便算是他所有藥奴之中最得寵的一個。 “也因此，讓我獲得更多。 “他會教導自己的藥奴藥理學問，并且教授醫(yī)術(shù)。 “此人嫉賢妒能。 “島上但凡有醫(yī)術(shù)天賦絕佳之輩，便會為此人所坑害。 “但是藥奴不會，所有的藥奴全都為此人一手掌控。 “他自信，藥奴是不會翻了天的。” “……可你還是翻了天？” 石城看著他。 孟非凡卻搖了搖頭： “這個天，不是我翻的。 “我只是抓到了一個機會。 “翻天的人……是大醫(yī)官！” “大醫(yī)官？” 石城輕輕地眨了眨眼：“你這爐香是什么來歷？ “我怎么感覺有點睜不開眼了。” 孟非凡卻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 “大醫(yī)官為人嫉賢妒能，手段異常歹毒。 “島主對此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過去我不明白，如今倒是懂了。 “只可惜，島主的這番縱容，也釀成了如今之禍。 “畢竟，誰也想不到，那個醫(yī)術(shù)高明到了那種程度，于島上權(quán)利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醫(yī)官，也會背叛…… “更想不到，那些迷人心神之物，也有法可解。 “而他想要的，也是島主一直以來所擁有的。 “但這毫無疑問，觸了島主的逆鱗。 “然后他死了…… “雖然留下了一地的爛攤子，也釀成了今日之局。 “不過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將那個高高在上，強橫不可一世的島主徹底從神壇上拉下來的唯一機會。” “……你，又要對我做什么？” 石城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的神智正在迷失。 但是一身的內(nèi)力，卻逐漸有復蘇的征兆。 “我會給你換一張臉，換一個身份。” 孟非凡笑著說道：“時間不多了，他能相信的人，更少了…… “記住了，三十二孽律各個非同凡響。 “作為第一律固然為三十二律之首，卻也只是因為，這是島主說的。 “如果第一律的話和島主的命令產(chǎn)生了沖突。 “三十二律便會率先擊殺第一律…… “所以，不要去做無畏之事。 “你要做的只有兩件事！ “從你立身之所逃離。 “然后……攔住一個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