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老師大概出去了。 讓沈淮與先在這里坐著,杜明茶說:“我出去找一下老師啊,你等等我。” 還沒從“突然在不知情狀況下多了個干女兒”這一噩耗中緩過來的沈淮與點點頭,他坐在角落中的沙發上,看著側面占據半面墻的大鏡子。 他坐了一陣子,忍不住站起來,去鏡子前看。 鏡中人也在看他。 完全看不清楚自己相貌如何的沈淮與皺眉,陷入沉思。 難免他看上去真的很老了么? 杜明茶找了一圈,還沒找到老師,倒是遇到了意想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鄧言深和鄧斯玉兄妹倆。 兄妹倆并肩往這邊走,鄧言深還在與她說著什么話,只是離得遠,被風吹散了,聽不清。 鄧言深一看到杜明茶,頓時眼前一亮,朝她揮手:“明茶,你怎么在這兒?” 杜明茶沒說話,她側站著,看著這個堂兄:“我在這里練舞。” “練舞?”鄧言深喜悅不已,“你也要上春晚那個節目?真巧啊,斯玉也要去,你們倆正好作伴。” “她要去的話,我就去不了了,”杜明茶笑了笑,“恭喜你們啊,成功把我擠下去。” 鄧言深一愣。 沒等他說話,旁側的鄧斯玉先急急切切開口:“明茶,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什么叫把你擠下去?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跳舞而已。難道你不相信我?上次酒店——” 她飛快地看了眼鄧言深,咬咬唇,欲言又止,轉而對杜明茶暗示:“如果我想害你,上次就不會幫你了……這一次是意外,我沒想到老師會把你換下來,對不起。” “你還好意思道歉啊,”一聲脆生生的女聲插進來,白團子公主裙的女孩走過來,拉住杜明茶的手,奶聲奶氣,“阿姨,你搶了明茶姐姐的名額,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鄧斯玉被一聲阿姨震住。 仔細看了幾眼,終于認出了她,遲疑:“白陶陶?” 君白酒店和普玨資本唯一的繼承人,顧樂樂的堂姐,白陶陶。 年紀只比顧樂樂大一歲,千寵萬愛中長大。 最重要的一點,她父母都極度護短。 鄧言深不認識這個小女孩,但認得顧樂樂。 顧樂樂就跟在白陶陶身后,摟著杜明茶另一個胳膊,此刻正看著鄧言深,連珠炮似的:“你腦子怎么長得啊?不護自己妹妹就算了,還和外人合起伙來欺負她嗎?” 鄧言深說:“沒——” “不是吧不是吧?”白陶陶打斷他,吃驚極了,“你竟然是明茶的哥哥嗎?” 女孩聲音甜,說哥哥兩個字的時候愈發動聽。 她松開手,吧噠吧噠地走到鄧言深面前,仰臉看他。 白陶陶生的冰雪可愛,眼睛圓溜溜,干干凈凈,像極了小天使,一眼看的鄧言深心化了半截。 他忍不住俯身,笑著想要去捏白陶陶的臉,卻被重重一巴掌打到手背上。 鄧言深:“……” “沒想到你還活著呢?”白陶陶天真無邪地說,“我看明茶一直被人欺負,還以為她哥哥早就死了呢。但凡是個人,都知道護著自己妹妹吧。” 鄧言深臉色很差,他揉著被打疼的手背,錯愕不已。 完全不敢相信這話竟是從一個冰雪可愛的女孩子口中出來的。 “陶陶,”顧樂樂認真地說,“你怎么能這樣說他呢?這樣不對。” 鄧言深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還好,總算有個孩子懂點事…… “別說人了,就算是條狗,也知道護著自己妹妹啊。”顧樂樂說,“就連小動物都知道要保護自己家人呢,這連狗都不如了。” 鄧言深:“……” 他捂著胸口,感覺氣血翻涌上來。 竟然被倆小孩氣的想要嘔血。 杜明茶忍俊不禁,低頭,咳了一聲。 “還有你啊,”白陶陶轉臉看鄧斯玉,眼睛單純無辜,“你哪里來的自信替代明茶姐姐呢?憑借著你還沒有馴化的四肢嗎?還是憑著你多會找別人的哥哥撒嬌?” 鄧斯玉臉皮厚,也架不住來自天真兒童的言語直接攻擊。 尤其是白陶陶和顧樂樂這倆堂姐弟。 一對小惡魔。 礙于沈淮與那日的“搭救”,鄧斯玉心臟砰砰砰,不敢對顧樂樂怎么樣。 畢竟,顧樂樂可是沈淮與的干兒子。 以后如果真的能接近沈淮與,那勢必要和顧樂樂交好,不能讓顧樂樂成為她往上爬的阻礙。 鄧斯玉說:“沒有,哥哥原本沒有理我,就是看我可憐。” “哦?”顧樂樂問,“看你可憐就主動幫你走后門?主動幫你疏通人脈嗎?” 白陶陶接下話茬:“一開始沒理你?不理你還幫你?你當自己是狗不理包子嗎?” 顧樂樂一唱一和:“天津狗不理包子不請阿姨你去當代言人真是他們的損失,我總算知道他們虧損的原因了。” 一連串的語言攻擊,鄧斯玉終于堅持不住了。 她眼一紅,忍不住伸手捂臉,克制著把眼淚壓下去。 白陶陶哼了一聲,嘀咕:“干嘛表現的像是我們欺負了你一樣?” 鄧言深無奈,他現在哄不了妹妹,只能轉臉看明茶,語氣放軟,試圖說和,化解這一樁事:“明茶,斯玉她年紀小……” “我和她同一天出生,”杜明茶平靜問,“她年紀小,我呢?” 鄧言深心里一驚。 一直以來,杜明茶表現的太過獨立,讓他忘記了,其實她也成年不久。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杜明茶從來不哭不鬧,不爭不搶,在鄧言深眼中,就成了可以妥協的那個。 就像現在,鄧言深思考的問題,仍舊是如何說服杜明茶,將名額讓給鄧斯玉。 他心中愧疚,遙看著老師匆匆走來,杜明茶跟在老師身后過去,鄧言深快走幾步跟上,忍不住說:“明茶,要不我們再找老師聊一聊,讓你和斯玉都上臺,好不好?” 杜明茶笑了:“你這是想挑軟柿子捏?準備再用這種手段把其他人擠下去?” 顧樂樂:“呸。” 白陶陶:“he~tui!” 鄧言深說:“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哎,你怎么這么犟?” 他有些氣急敗壞,眼看杜明茶推開舞蹈房的門,鄧斯玉還在忍著氣,柔聲勸鄧言深:“哥哥,您別生氣呀,好好和明茶說,她會理解我們。” 止住步子,鄧言深提高聲音:“杜明茶,你可得好好想清楚,現在鄧家就是你唯一的依靠。沒了我們護著你,你以后還打算仰仗誰?” 話音未落,舞蹈房的門開了。 一雙修長白皙的大手握住杜明茶的手腕。 身著濃色襯衫的沈淮與露出一張臉來,面容冷靜,薄唇深眸,眉目如畫。 月光躍過,落了一身,好似他披月而來。 沈淮與將杜明茶拉到自己身側,低頭看她,確認她沒有哭泣。 視線從瞬間愣住的鄧言深和驚愕不已的鄧斯玉身上掠過。 沈淮與居高臨下地望著鄧言深,語調平和:“仰仗我,你有意見么?”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