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杜明茶把自己悶進被子中。 枕邊的手機還在不停滴滴滴地響,舍友仍舊在熱情高漲地給杜明茶出著主意。 她沒有看,將手機屏幕朝下放著,兩只手扒拉著枕頭,將臉埋進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杜明茶不知道門外的客人是誰,也不想知道。 滿腦子只有一句話—— 出師未捷身先死。 剛剛嘗的那一小口果酒已經在身體里噼里啪啦地融化掉了,在血液中歡樂流淌,她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的肌膚逐漸發紅。 有點熱。 ……病人不應該飲酒。 雖然從早晨到晚上都沒有再度燒起來,但在這個時候選擇飲酒仍舊是件愚蠢的舉動。 哪怕是度數極低的酒精,也能引起體溫的稍稍升高。 不僅一句話都沒有套出來,反倒是把自己抖摟的干干凈凈。 杜明茶發現霍為君說的很對。 她的確玩不過沈淮與。 盡管對方還沒有到要被人稱一聲“老男人”的年紀。 偏偏在這個時候,惱人的手機鈴聲再度叮叮玲玲地響起。 杜明茶抓了過來。 備注。 「蠢貨」 杜明茶被這兩個字的備注驚了下,完全想不起來這個稱呼對應的人是誰。 她沒有給人起過這種稍帶侮辱性質的備注啊。 滿腹疑惑,杜明茶仍舊接通:“你好。” 她只聽到男人壓抑的呼吸,急急不可停。 和人等待高考成績時心情差不多。 好久,才聽到沈少寒沉沉聲音:“明茶,我問你件事。” 杜明茶:“……說。” 她心中納罕。 雖然沈少寒的確被別云茶騙的有些慘吧,但這備注是她什么時候改的? 杜明茶竟毫無印象。 “大一剛入學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廣播站做過廣播員?”沈少寒聲音艱澀,隱隱壓抑,“當時你是不是曾翻譯過一些東西?就在廣播站的桌子上擺著。” 沈少寒開的外放。 他并不知道,杜明茶就在靜水灣,就在與他僅隔一個房間的距離。 沈淮與悠閑飲茶。 他不愛酒,不碰煙,唯一的喜好飲品便只剩下茶。 他能清晰地聽到沈少寒和杜明茶的通話。 包括杜明茶打斷沈少寒的這句:“你問這個做什么?” 沈少寒閉了閉眼,直接發問:“和我一同翻譯的人是不是你?” 沒有等到杜明茶回答,沈少寒又說:“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這種事還用人告訴你嗎?”杜明茶笑了一聲,“我順手翻譯過的東西多了,難道還得一一列出表格、理得清清楚楚嗎?那我還要不要上學、工作了?” 沈少寒嗓子發干:“別云茶借了你的名義,她騙我。如果知道是你,當初我一定不會——” “拜托你搞清楚哎大哥,你和別云茶主動交往難道就因為那封信嗎?要是當初和你一同翻譯的是個男生呢?難道你還要獻上自己菊|花嗎?”杜明茶無奈地說,“別把自己弄的和古早文男主似的,行嗎?” 在說出菊|花兩個字的時候,杜明茶敏銳地聽到電話彼端傳來咳嗽聲,像是喝水被嗆到了。 不是沈少寒,大概是他的朋友。 杜明茶真心覺著沈少寒簡直就是古早虐文男主在世。 什么遇到拿著自己信物的女人就情深不改,后來發現信物另有其主時,就果斷移情別戀。 以前她看書遇到這種橋段時,都忍不住想——是不是把信物掛狗脖子上,男主也會瘋狂地愛上那條狗啊? 沈少寒喜歡的其實是那副字吧。 “對不起,明茶,我……”沈少寒說不下去了,良久,他輕聲說,“你現在在哪兒?” “不關你事,”杜明茶說,“不用說什么對不起,我倒是想謝天謝地,謝謝八輩祖宗讓我成功避開你。” 她坐在床上,認真地質問沈少寒:“說到底,你喜歡上的不過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象罷了。你了解我什么啊?就靠一封翻譯信?如果真靠這個,建議你馬上去醫院,在腦門上打個ct,看看是不是王母娘娘來例假——發神經啊。” 沈少寒沒有說話。 “要是你先前不是這幅表現,”杜明茶說,“說不定我還有可能信你。但不一樣啊,沈少寒,你之前任由好友在背后議論我,真當我沒聽到過?別在這里馬后炮說自己不知道了,為什么你以前不能對我好點呢?” 沈少寒低聲說:“對不起。” 杜明茶:“沒必要道歉。” 沈少寒坐在椅子上,大腦有片刻的放空。 他的對面,沈淮與一杯茶還沒有喝完。 沈少寒胸口發悶。 顧樂樂的練習本已經被他捏到紙張裂開,破開痕跡。 他仰臉,盯著書房頂端的那團濃暗的綠看,冷靜地問:“如果我以前對你好的話,那你現在是不是會選擇留在我身邊?” 沈少寒一句話說的極輕。 坐在他對面的沈淮與終于被引起注意力,他看著沈少寒捏著的手機,微微皺眉。 手機里傳來杜明茶的聲音:“當然不會,你做夢呢。” 嘟嘟嘟。 通話結束了。 沈少寒坐正身體,他茫然無措,如驟然失去故鄉的孩童。 桌上,杯中水已經涼了。 他也無心去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