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就像本來就在光中。 別云茶心口堵的難受,可無處發泄。她死死地盯著舞臺之上的杜明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伸手扶住旁側的柱子,頭暈目眩,險些摔倒。 她怎么會如此耀眼呢? 別云茶原本以為,杜明茶只是個稍稍有些聰明的石頭。 杜明茶法語好,口音標準,又能怎么樣?她天天戴著口罩,天天為兼職忙碌,為了賺錢連廣播站的職務都辭去了。 作為一直往廣播站跑的替補,別云茶順理成章地接替杜明茶,占據了她的名額。 可別人仍舊會私下里感喟,說別云茶不如杜明茶發音標準,說她不如杜明茶臺風穩,不如杜明茶認真。 別云茶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如,明明自己已經刻意模仿她的穿衣打扮,模仿她的筆跡,模仿她的說話方式,甚至—— 借此拿走杜明茶和沈少寒結識的契機。 那張由沈少寒和杜明茶兩人共同翻譯成的小詩。 別云茶在比賽中念出來,輕而易舉地獲得沈少寒的青睞。 她可以穿和杜明茶同風格、卻更漂亮的衣服,可以做更輕松的兼職,可以擁有杜明茶擁有不了的“男朋友”。 但是啊,為什么杜明茶站在光下,仍舊要比她耀眼奪目? 別云茶咬牙,忍不住去看沈少寒。 方才還在為她笑著鼓掌的人啊,如今目不轉瞬地看著臺上的杜明茶,目光不曾偏移一下。 別云茶的心疼到要絞到一起。 另一側,顧樂樂兩手托腮,著迷地看著臺上的杜明茶,贊嘆:“淮與,明茶真的好美啊。” “嗯。” “我好心動啊?!? “嗯。” “好想娶明茶回來做老婆啊?!? “……” 沈淮與側臉:“你發什么神經?” 顧樂樂不悅,他皺緊小鼻子,哼了一聲:“你不喜歡明茶嗎?” 沈淮與不置可否:“明茶才多大。” 顧樂樂嗆聲:“可我聽媽媽說,白姥姥嫁給沈姥爺的時候,也是才滿18——” 忽然,顧樂樂立刻伸手捂住嘴巴。 他忽然想起來沈淮與似乎不喜歡別人提他父母的事情。 顧樂樂不知道的是,當初那場婚姻,還是沈淮與父親強求來的。 婚禮盛大隆重,但并不合法。 沈淮與沒說話,他雙手合攏,面容平靜:“安靜點。” 顧樂樂哼唧一聲,他老老實實坐好,看見杜明茶下了臺,腦袋瓜轉了下,想要慫恿沈淮與一起:“淮與,我們去看看明茶吧,好不好?” 沈淮與沒說話。 顧樂樂還在央求著沈淮與:“淮與,淮與,我們去看看嘛~” “后臺禁止校外人員進入,”沈淮與不遷就,“這是學校,你必須遵守學校的規則。” 顧樂樂哼了一聲:“那你說去取衣服不就得了?剛剛你給明茶送了那么多套,她肯定穿不過來呀,就借口說要拿回來剩下的……等會媽媽就要來接我了,我再不和明茶聊天,就沒機會了……” 沈淮與側臉看他:“你想和她聊什么?” “要你管!”顧樂樂理直氣壯地撒嬌,“反正就讓我和明茶見見面嘛~淮與~” 沈淮與被他抓著胳膊晃來晃去,余光忽看到別云茶。 在眾人注視下,她旁若無人,仍舊穿著禮裙,從甬道走向觀眾席,直直走到沈少寒面前。 不清楚兩人說了些什么,沈少寒跟著別云茶站起來,兩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離他們不遠的位置,鄧老先生戴著黑色的帽子,一邊壓地帽檐,一邊又抬高頭,努力地看著這場比賽。 背影微微傴僂,從背后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偷偷來看孫女比賽的爺爺。 顧樂樂還在晃他的腿,一副沈淮與不同意他就死纏到底的模樣。 沈淮與腿長,顧樂樂抱著小腿,試圖耍賴:“淮與,你要是不同意我今晚就不睡覺——” “可以?!? 猝不及防達成目的,沒想到他應得這樣干脆,顧樂樂愣了一下:“???” “走吧,”沈淮與說,“我讓明茶將其他裙子送出來?!? 顧樂樂原以為沈淮與會帶他去后門守著,誰知道沈淮與領著他繞到“情人林”旁側,枝葉茂盛,沙沙作響。 樹林里有許多小情侶坐在木椅上,顧樂樂總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沈少寒。 但看不清楚,他只看到兩個身影貼的很近,低聲交談。 看多了長雞眼。 顧樂樂晃晃腦袋,聽見沈淮與給杜明茶打電話,聲音平靜:“明茶,剩下的幾套禮服,你現在能送出來嗎?” 聽不到她說了什么。 “嗯,”沈淮與說,“是的,除了你穿著的那一件,其他的需要今晚歸還。” 顧樂樂心想。 淮與你就撒謊吧,那裙子哪里需要還了?不都刷的您卡嗎? “好,我在校友林靠西側湖的位置等你。” 杜明茶出來的很快,結束通話,一秒也沒耽誤,抱了其他禮裙出來。 她拒絕掉好友提出的幫忙要求——為了她的事,三個舍友忙壞了,這才休息沒多長時間。 反正小禮服又不重,只要歸納好了,抱出來輕輕松松。 杜明茶已經換下那雙香奈兒的鞋子,她穿著自己的運動鞋,步伐輕快不少。 沒走多久,就瞧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駐足荷塘旁,看著水中晃晃悠悠的月亮。 杜明茶眼前一亮,快步走過去:“淮老師?!? 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走路步伐快了許多。 沈淮與側身。 杜明茶沒戴口罩,只口紅邊緣稍稍褪了一些,或許是喝水,也或許是吃東西,不小心抹掉一點痕跡。 抱著禮裙跑來的緣故,杜明茶臉頰天然微紅,胸口隨著呼吸而起伏不止,將禮裙從她手中接過時,沈淮與清楚地聞到她身上淡而清的香味。 不是什么香水,就是單純的體香,混著淡淡的沐浴露、洗發水的氣息。 干凈,清透。 杜明茶說:“今天真的多謝您了。” 沈淮與忽而一笑:“想表示感謝,光用嘴說說可不行——” 顧樂樂插入一句話:“不如直接以身相許吧?” 杜明茶:“……” 沈淮與拍下他的腦殼,輕聲斥責:“胡說?!? 顧樂樂揉著腦殼,不服氣:“反正你都一萬年鐵樹,到現在了,連個花都不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杜明茶敏銳捕捉到重點。 萬年鐵樹,到現在連花也不開。 淮老師……他到現在都沒有和人交往過嗎? 俗稱的牡丹? 寧缺毋濫。 這種對待感情的方式,不小心戳到她的萌點。 杜明茶按著自己的心口,掩蓋著過度慌亂的心跳。 她剛想說什么,抬頭,忽然看到沈淮與微笑忽然收斂,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樹林中某處。 杜明茶好奇走過去:“淮老師,您在看——唔?!? 沈淮與一手抱著那些衣服,另一只手蓋在杜明茶眼睛上。 視野被黑暗遮蓋,嚴嚴實實,杜明茶頓時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淮與手掌寬大,他的體溫遠遠要比外表看起來要溫暖的多,熨貼著她的眼睛。 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沈淮與的小指尖,不經意地劃過她的唇瓣。 沒有煙酒味,他的手指干凈清爽,特有的冷淡香味。 可他的觸碰是熱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