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杜明茶只看出來沈淮與似乎剛睡醒沒多久,還有些疲倦,三個人剛玩了兩把uno,沈淮與起身,去外面拿東西,顧樂樂跟著屁顛屁顛兒地出去。 負責看顧顧樂樂的保姆在這時送了新鮮的水果,換掉桌上的熱水。杜明茶抓緊機會,問她:“淮老師最近很忙嗎?” 保姆愣了一下。 顧小姐前段時間是為樂樂請了一名德語老師,姓淮單名一個義字。不過淮義老師已經有段時間沒過來了——好像從杜明茶剛到第二天起,淮義老師就專心研究,少來授課。 杜小姐應該沒有見過淮義老師,又怎么在這個時候忽然關心地提起他? “應該是,”保姆遲疑著說,“淮老師去非洲出差了,盧旺達,好像是提供一些技術研究。” 杜明茶了然。 國家面向非洲提供了許多基建或其他方面的重要援助,淮老師響應國家號召,過去提供技術也很正常。 她疑惑的是盧旺達并非德語區,使用法語的人更多一些。 難道淮老師法語也很好? 對沈淮與的欽佩油然而生,杜明茶又聽保姆說:“啊,對了,淮老師前天還給樂樂發了一些照片過來,你要不要看?” 杜明茶心中好奇:“可以呀。” 國內學法語的學生,尤其是身家普通的,大部分能找到的工作,也就那么幾樣。 外交部、中聯部、商務部等等國家設立的崗位當然是擇精英選拔,審核嚴格,想要加入并不容易;外研社、國家博物館之類的單位招聘人數極少,有時候甚至很多年也沒有崗位;要么就是讀博,去一些招聘法語教師的高校,或者應聘一些基建、外貿、信通、外企等單位。 而后面的這些,大部分都和非洲脫不了聯系,即使不是常駐,也免不了出差。 非洲的法語區太多了,杜明茶先前有個學長就在群里建議新生,將來如果必須要非洲,那就盡量往北非去,想賺大錢就去西非或者南非——前提是避開這些里面高發瘧疾或鼠疫的地區。 杜明茶不確定自己未來是不是也會如此,她想提前看一看。 雖然盧旺達屬于被學長遺漏掉的東非國家。 保姆很快拿了平板過來,點開相冊。 最后面幾張是沈淮與昨天發給顧樂樂的,在盧森堡拍攝的一些東西。 再往前,才是淮義老師發來的照片。 保姆點開第一張,交到杜明茶手中。 恰好,沈淮與回來了。 他換了熨燙平整的新襯衫,后腦勺微翹的頭發也服帖了。 應當重新洗漱過。 “在看什么?”沈淮與問,“這么出神?” 杜明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她雙手捧著平板,震驚到不可思議。 保姆為她打開的第一張照片是盧旺達的貧困人家民居,墻壁上只涂了一層水泥,有些部分水泥脫落,露出里面紅色的土磚,房頂是薄薄的彩鋼瓦。 地上全是泥土,就連房子內部也是土。 杜明茶說:“在看你出差時拍的照片。” 沈淮與唔了一聲:“是去盧——” “剛剛阿姨和我說了,”杜明茶看著照片上的土屋,震驚不已,“這房子……是你出差時住的嗎?” 沈淮與這次去盧森堡出差,住的是自己名下的房子。他前些年在盧森堡購置了一套房產,平日里有專人打理。 顧樂樂一直想看,央求了好久,軟磨硬泡,沈淮與出差時,才拍了房子的外貌給他。 這些照片,都存在顧樂樂的平板中。 “是,”沈淮與說,“那邊風景還可以。” 杜明茶看著照片上用木頭搭建的牛棚、被曬到蔫了吧唧的植物。 這叫……還可以? 淮老師果然是窮苦出身,這么容易就能感到滿足,這樣惡劣的條件還能覺著可以。 她遲疑著問:“……住在里面,不會很悶熱嗎?” “不,”沈淮與回答,“房子的排風系統不錯。” 杜明茶盯著房子上的大洞。 好像,確實挺通風。 這別說通風了,這么大的洞,下雨的時候都能往屋子里灌吧??? 沈淮與淡聲說:“樂樂說那邊房屋建筑風格很像《安徒生童話》,他很喜歡。” 杜明茶:“……是有點童話。” 不,比起來《安徒生童話》,這更接近成人版的《一千零一夜》吧? “你往后翻,”沈淮與忽想起拍攝的一些斑貓,“如果我沒記錯,下一張是可愛的小動物。” 可愛的小動物? 女孩子對這句話沒有抵抗能力。 杜明茶精神一振,開開心心地往后劃了一頁,瞳孔地震。 竟然是大猩猩啊啊啊!!!樹林中,好多超大的非洲黑猩猩!!! 為什么淮老師會將非洲黑猩猩稱為可愛的小動物啊? 他眼中的可愛究竟是個怎樣的形容? 沈淮與說:“為拍這些照片,特意等了一陣。” 斑貓這種生物身手矯健,靈活,在不驚擾它們的情況下,拍攝出完美的照片并不簡單。 杜明茶看著那些大猩猩,這些大塊頭一個個盯著鏡頭。 像是下一秒就會沖出來打爆她的頭。 更可怕的是沈淮與接下來的話:“樂樂先前還想養它們做寵物,我提醒他犯法。” 等等,先別提犯不犯法。 杜明茶看著那一群魁梧的黑猩猩:“養它當寵物?我給它當寵物還差不多。” “再往下一張是他們的國鳥,冬天時,你在公園逛逛,偶爾也能遇見,”沈淮與提醒她看拍攝的戴菊,“在那邊時,每天清晨打開窗子就能看到。” 杜明茶心臟稍稍往下回落。 國鳥啊。 應該不會太丑吧。 況且,每天清晨打開窗子都能看到的話,一定會是嘰嘰喳喳的小可愛。 懷著“鳥兒再丑能丑到哪里去”的心情,杜明茶輕松愉悅地點開—— 一堆黑乎乎、脖子發紅、有著光禿禿腦袋和嶙峋紅脖子的禿鷲,喙上還有骯臟不堪的污漬。 杜明茶啪地一下把平板反扣在桌子上,震驚地望著沈淮與。 淮老師。 在他出差的時候,每天早上推開窗,都能看到一堆禿鷲飛來飛去?他還能面不改色地稱贊? 杜明茶心疼不已,她問:“淮老師,您在那邊出差……衣食住行是不是很艱苦啊?” 她的眼睛猶如沉靜的湖水,承載著微風拂來的花朵。 盈盈不堪驚擾。 只看了一眼,沈淮與移開視線。 他說:“我習慣了。” 雖說飲食上有些不適應,但盧森堡那邊有不少華人,想招一個正宗的中國廚師也并不困難。 這樣說著,杜明茶眼睛中憐憫更重了。 滿是對淮老師的心疼。 住在牛棚旁的土屋中,把能一拳錘爆人腦殼的大猩猩稱為可愛小動物,一推開窗就看到滿天飛的禿鷲…… 杜明茶堅持不過兩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