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隨著他說話,這枚小愛心樣子的疤痕也在動。 很性感。 很想……摸一下。 杜明茶懸崖勒馬,及時將自己這種危險念頭扼殺在搖籃之中。 “淮老師好,”杜明茶問,“您剛剛講完課嗎?” 沈淮與稍稍頷首:“嗯。” 杜明茶想要與他搞好關系,試圖和他尋找相同話題。 但今天的沈淮與并沒有看書,他坐在猩紅色的沙發上,圓形玻璃桌上擺著一瓶酒和一個玻璃杯子。 杜明茶對酒一無所知。 別說什么只靠口感就能辨認出哪一年的葡萄酒了,她頂多嘗出來是啤的還是白的。 她四下巡視,不經意間看到墻上掛著的畫。 巧了,杜明茶正好認識。 杜明茶說:“這是安德魯·懷斯作品《海邊的風》吧?” 沈淮與淡淡應了一聲。 “沒想到顧小姐竟然買下了這幅畫,”杜明茶贊嘆不已,“我先前只在美術課本上看過,近距離觀賞果真不一樣,這筆觸——” “這幅是贗品,”沈淮與打斷她,“真品現在由安赫斯特學院密德美術館藏。” 杜明茶:“……” 她慶幸自己戴著口罩,沈淮與發現不了她尷尬的神色。 沈淮與單手撐著額頭,身體稍稍后傾,看著這個瘦弱的女孩。 與同齡人相比,她的確有些過于瘦小了,身高倒均衡,只是…… 瞧上去有些弱。 沈淮與并不贊同國內追求白幼瘦的審美,那樣過于病態。 他無法看清人的臉,但在他見過的人中,杜明茶的確屬于偏弱小的那一類。 蒼白脆弱,卻有一雙明亮的、有著色彩的眼睛。 但她是沈少寒的未婚妻。 未來要叫他一聲“二爺”。 沈少寒今天傍晚做的丑事已經傳到沈淮與耳朵中,他無意摻和晚輩的家事,只了解到如今沈少寒的父親在和繼母爭吵不休,現在說不定已經從夫妻互毆發展為夫妻混合雙打不孝兒子了。 那樣復雜的家庭,的確有些不適合她。 杜明茶渾然不知沈淮與心中所想,她只覺對方看她的眼神稍稍怪異。 輕咳一聲,為了掩飾翻車,杜明茶走到第二幅畫前,感慨:“顧小姐真的很喜歡安德魯·懷斯呢,購買了這么多的贗品。這幅是《卡納的屋子》?仿也仿的如此真實,這細膩精煉的手法,這寧遠的意境,就像真的出自大師手筆。” 沈淮與:“的確像。” 難得聽他一句贊成,杜明茶心中泛起喜悅,只是這喜悅還沒有躍起,就聽見沈淮與不緊不慢的一聲:“因為這就是真跡。” ……淦啊。 杜明茶:“如果您不會聊天,其實可以選擇不說話。” 她扶住旁側的白墻,轉身看沈淮與,深吸一口氣:“淮老師,請問您有沒有伴侶呢?” “沒有。” 杜明茶說:“我想我找到您單身的原因了。” ——如此直男注定要孤獨一生的! ——一句話噎死一個人! ——多好看的一個人啊,可惜長了張嘴! 看著面無表情的杜明茶,沈淮與倒是笑了。 他站起來,經過一臉憤怒的杜明茶,在旁側的書架前停下,修長的手指撥弄,尋找唱片:“聽說你很喜歡鋼琴曲,上次顧樂樂弄混了一些唱片,你能不能幫我聽聽、分分類?” 音樂鑒賞啊,她的強項。 再說了,真不懂,她還會編啊。 巧舌如簧浪里小白龍,可不是浪得虛名。 杜明茶精神一震,重新活過來了:“樂意效勞。” 角落的紅木柜上擺放著黑膠唱片機,沈淮與隨意取出一張無任何標記的唱片,放進去。 唱片機中,黑膠碟片幽幽轉動。 十秒過去后,沒有絲毫聲音。 杜明茶凝神,開始胡謅:“這大師功底深厚啊,長達十秒的靜音,目的就是為了讓聽者安靜下來,用心聆聽。” 沈淮與站在黑膠唱片機旁,噙笑看她:“哦?” 過去接近半分鐘,仍舊沒有音樂聲。 杜明茶屏息,繼續亂編:“竟然大膽地采用了這么長時間的沉默前奏,留給聽者無盡遐想空間的同時,還提高了聽者的期待度。這設計真是精彩,絕妙!” 沈淮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一分鐘的沉默。 杜明茶開始發揮高考寫800字作文的能力,企圖升華主旨:“大師就是大師,這就是大家之氣,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樣漫長的安靜讓我忍不住想起暴風雨前的黎明,像那雷雨即將到來前低飛的海燕,象征了飽受壓迫的人民即將揭竿而起反抗黑暗的決心,又像情感劇烈爆發前的無聲溫柔。” 沈淮與撫掌,含笑:“受教了。” 又是一分半的悄無聲息。 杜明茶:“……” 天啊這是什么大師!什么都不彈也能出唱片嗎? 她實在編不下去了,嚴肅臉:“對不起,這歌意境實在太深遠了,我已經無法用語言進行解讀。面對著如此高雅的音樂,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是對大師作品的褻瀆——” 沈淮與忽然低頭,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下唱放。 悅耳的鋼琴樂自他手下傾灑而出。 沈淮與垂眼,濃黑的眼眸中滿是笑意,注視著身體瞬間僵住的杜明茶。 他心平氣和地說:“原來我忘記插電源了。” 杜明茶:“……” 長達五秒的死亡凝視。 杜明茶冷靜開口:“淮老師,其實您不說話也沒人將您當啞巴。”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