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水-《光芒紀(全四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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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暨很擔(dān)心很擔(dān)心。
擔(dān)心得他翹班來到葉深深和顧成殊的住處,查看葉深深的設(shè)計進展。
顧成殊開門看見他,便往他身后掃了一眼,問:“艾戈呢?”
“求別提,反正我是冒死來的。對了,我打探了一下,薇拉那邊我是無能為力,不過郁霏的基本設(shè)計我已經(jīng)弄到手了。”沈暨拿著手中一個檔案袋給他看,“要研究一下不?”
顧成殊回頭看向工作室,葉深深還在埋頭畫著設(shè)計圖。
他想了想,走到門口敲了敲打開的門,說:“深深,沈暨給你帶來了一個東西。”
葉深深有點茫然地抬起頭,似乎還沒從自己的設(shè)計里面回過神:“什么?”
沈暨把手中的檔案袋拍在她的面前,說:“郁霏的設(shè)計初稿,我用非法手段從她的同事那里拿到的!郁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她的設(shè)計其實是和別人合作的,只是署名只有她一個人!”
葉深深呆呆地看著他,問:“沒必要吧?”
“什么沒必要?這回的事情多嚴重你知道嗎?”沈暨的臉上露出千年難得的嚴肅慎重神情,皺眉說,“誰叫你答應(yīng)艾戈,要是輸了的話我們就再也不能見面了!”
葉深深眨眨眼,說:“我說的是再也不和你們見面——也就是不同時和你以及艾戈見面。”
沈暨的嘴巴圓成一個o形,似乎不知道葉深深也會搞這樣的文字陷阱。許久,他才回過神,說:“但……但我們也得贏啊,因為……我還挺想看艾戈輸?shù)舻哪且豢蹋@著皇宮裸奔一圈的情景的……”
葉深深將自己的手按在檔案袋上,遲疑了片刻之后,終于慢慢抬頭看向沈暨,緩緩搖了搖頭,把檔案袋又推回他面前,說:“不要。”
沈暨疑惑地看著她。
她仰望著沈暨,眼睛清澈明亮,一字一頓地說:“我想要贏,但不想要借助任何私底下的手段。”
靠在門口看著他們的顧成殊,臉上露出細微得難以察覺的笑意。
沈暨面對她的堅持,有點沮喪:“反正已經(jīng)弄到了,你稍微看一看嘛……”
葉深深搖搖頭,說:“不需要,我的對手不是郁霏。”
沈暨嘆了一口氣:“好吧。”
他把檔案袋收回來,目光落在她正在設(shè)計的圖紙上,掃了一眼之后,便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后,認真而專注地仔細端詳著每一根線條和色塊。
葉深深抬頭朝著他一笑,將設(shè)計圖拿起來遞到他面前。
沈暨直接把手中郁霏的設(shè)計圖丟到了旁邊的廢紙簍中,然后抓過她的設(shè)計,放在眼前專注地看著。他的目光一瞬不瞬,久久地盯著,仿佛自己面前只剩下這幅設(shè)計,再也容留不下任何東西。
許久,他才長出了一口氣,將目光又轉(zhuǎn)向葉深深,激動地喃喃道:“深深,你知道嗎……我仿佛覺得,已經(jīng)可以開始考慮艾戈裸奔的那天,我應(yīng)該穿什么衣服用什么表情了。”
“真的嗎?”葉深深也略微松了一口氣,然后將自己的設(shè)計圖仔仔細細再看了一遍,低聲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薇拉的設(shè)計是什么樣的呢。而且審美是沒有標(biāo)準(zhǔn)的,不是說好就是好,說差就是差。每個人的眼光和喜好不一樣,選擇的可能性也都在變化,所以……”
沈暨當(dāng)然也知道,不過還是說:“反正以我個人的眼光看來,除此之外,世界上不可能有更令我喜歡的其他設(shè)計了。”
葉深深本來疲憊的面容上,因為他的話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設(shè)計圖,默默點頭說:“是,我也覺得這是我眼中,全世界最美好的孕婦裝了。”
顧成殊也走進來,端詳著葉深深的設(shè)計圖,說:“其實你們還忽略了一件事,到時候王妃若是穿著這件衣服出鏡,必將引起時尚界巨大關(guān)注,所以背后博弈的力量,比我們想象的要激烈很多。而我們在塞西莉亞王妃身邊并沒有任何助力,但薇拉和郁霏有。”
沈暨立即想到一件事,問:“背后支持郁霏的人是誰,你查到了嗎?”
顧成殊點了一下頭:“嗯。”
但他卻并不說是誰,讓沈暨有點疑惑:“是mortensen嗎?他們什么時候聯(lián)系上皇室的人了?”
“不,與mortensen毫無關(guān)系。”顧成殊說著,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她被推到臺前,是因為有人找上了她,想要讓她來阻礙深深,僅此而已。”
葉深深抬頭,與顧成殊四目相望,沉默地抿住唇。
沈暨追問:“誰和深深有這么大仇,居然要在這種事上阻礙她?”
“不僅僅是這件事,我估計……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以后深深的麻煩可大了。”顧成殊的聲音帶著不確定性,但連他都覺得麻煩大了,這讓葉深深和沈暨不由得面面相覷,背后都冒起一股寒氣。
葉深深低下頭,將目光定在自己用心血凝集的這張設(shè)計圖上,感覺到恍惚的傷感。
也不知自己所有的努力,在背后波譎云詭的陰謀之中,是否真的能有意義。
亮橙色的悍馬直沖而來,一個兇悍的急剎車停在路邊。
薇拉跳下車走進咖啡館,把包丟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來后隨意地蹺起修長的雙腿,看著對面的顧成殊:“怎么了,又要瞞著女朋友和初戀敘舊了?”
顧成殊不動聲色地把點餐的單子往她面前一放:“能被你拿來當(dāng)初戀,真是榮幸之至。”
“能被你拿來激勵你現(xiàn)女友,我也深感榮幸。”薇拉說著,無聊地撥弄著自己的頭發(fā),“怎么不帶她出來?我還挺想念她的,那委屈的小臉蛋每次看見了都想捏一捏。”
顧成殊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點到即可,別太過分了。”
“呵呵……心疼了?”薇拉隨便點了杯水,往椅背上一靠,抱起雙臂,“今天又忽然找我,有什么事?”
顧成殊說:“關(guān)于塞西莉亞王妃的事情。”
“真看不出來,你居然也這么八卦,來打聽她懷孕的事情?”薇拉瞟了他一眼,“還是說你要在他們國家投資,懷疑會有影響,所以來打探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
“你想多了。我只是聽說郁霏也接到了同樣的委托,所以懷疑她接到這個委托,與我父親——或者說與顧家有關(guān)。同樣,我也有點疑惑,你接到這個委托,是否與我的父親有關(guān)?”
“郁霏?你傳說中的前女友之一?”薇拉撥弄著杯子中的檸檬片,皺起眉頭,“實話跟你說吧,這件事我是加比尼卡推薦的,和你父親絕無關(guān)聯(lián)。不過之前你父親和我在一個聚會上遇到過,他曾有意在我面前提起你,我裝作不知道他的意思就過去了——對了,他的新女伴是個漂亮的混血兒,很有點你媽媽的氣質(zhì)。”
顧成殊對父親的緋聞已經(jīng)完全失去興趣,只淡淡地評論道:“在世的時候不加珍惜,失去后又開始假裝情圣,有什么意義。”
“還有,你父親連深深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郁霏?他為何會幫助郁霏呢?”
“我猜想他是希望我的現(xiàn)女友和前女友鷸蚌相爭。”
“這么說我也是他計劃中的一個?”
“不,他可能比較希望你是漁翁。”
薇拉露出詭異的笑容:“哇,真榮幸,難道說我要嫁入顧家了?”
顧成殊淡淡地說:“或許我入贅任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薇拉頓時大笑:“哈哈哈,成殊你現(xiàn)在比以前好玩多了嘛,居然學(xué)會開玩笑了!跟我說說,深深是怎么改變你的?”
顧成殊避而不答,只說:“深深也受到了邀約,為塞西莉亞王妃設(shè)計孕期的衣服。”
“什么啊……難道說全世界的設(shè)計師都收到了她的邀請?”
“不,據(jù)我所知,剛好就是你們?nèi)齻€。”
薇拉想想又爆笑出來:“好吧,你的初戀、前女友、現(xiàn)女友齊聚一堂,多大一場好戲啊,哈哈哈……”
顧成殊沒有搭理她,直等她自己停下來,才說:“以我的分析,深深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而你最大。”
“不好意思,我的衣服已經(jīng)設(shè)計好送到王妃那邊去了,沒法為你家深深放水。”
“誰要你放水了?”顧成殊略微皺眉,說道,“你應(yīng)該有塞西莉亞王妃那個造型顧問的資料,一點也行,我自己會去調(diào)查,看看究竟是否與我父親有過接觸。”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和聯(lián)系方式,你自己慢慢查吧。”薇拉抓過旁邊的便箋紙,在上面寫下了名字,“你和你父親這么針鋒相對,會波及深深吧?”
顧成殊點了點頭,說:“所以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避免傷害。”
“加油啊,第一次墜入愛河的我的初戀。”薇拉把便箋紙拍在桌上,推到顧成殊面前,“不過我有預(yù)感,目前深深將要接受的最大的打擊,估計就是我給的——真不好意思,我非常滿意自己那套設(shè)計,可以說那是我有史以來最得意的作品,既獨特前衛(wèi)又是完美的孕婦裝,甚至還顧及了國家歷史與特色,我不信還有誰能拿出比我更棒的作品。所以你的深深可能要遭受失敗的沉重打擊了,到時候,你可要記得好好安慰她哦。”
顧成殊略微挑了一下眉,說:“要安慰誰還不一定呢。”
“戀愛的人真盲目。”薇拉給出最后一個評價,站起身結(jié)束談話,“跟你說一個事實吧,最終放在王妃面前的,只可能是我的設(shè)計。”
放在塞西莉亞王妃面前的,其實有兩件衣服。
一件是禮服,采用王妃平時穿得最多也公認最襯她膚色的珠灰紫,用層層疊疊的紗來營造出寬松又優(yōu)雅的形狀,垂墜感極好的真絲紗使得寬松的腰部并不顯得臃腫,仿佛她的身材不會因為懷孕而產(chǎn)生任何變化,只是偶爾穿了比較寬松的衣服而已。
塞西莉亞王妃拉起裙擺看了看,問:“這是哪位設(shè)計師的作品?”
“是yufei的。”她的造型顧問對于自己推薦的設(shè)計師,自然夸贊有加,“這件設(shè)計非常巧妙,完美地克服了孕期身材變形的難題,將會使王妃的美貌一如既往,不會有任何改變。”
塞西莉亞王妃點了點頭,她看起來也十分喜歡這件衣服,將它放在面前前前后后看了許久,才看向另外一件。
這是一件純白的禮服,下擺用鏤空、漸變色和褶皺營造出晶瑩剔透的質(zhì)感,采用的意象是冰山——正是他們國家的象征。
及踝的錐形長裙,高腰的設(shè)計,從腰部開始向下延伸的裙擺,正好完美地遮掩住了腹部。而完美模擬冰山的細微又富于變化的花紋、看似隨意但其實每一條都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安置的長短褶皺,又使得這件裙子精致而充滿細節(jié),絕不像普通的白色禮服一樣顯得單調(diào)乏味。
塞西莉亞王妃凝視著衣服,許久也舍不得移開目光。
而顧問則瞠目結(jié)舌地說:“這……這可真是絕妙的設(shè)計。”
正在旁邊的王儲聽到他激動的聲音,便走過來看了看,也點頭道:“能在設(shè)計中融合了我們國家的象征,卻又不是t臺上那種單純只為表達設(shè)計師意象的概念,就選這件吧,非常適合我們的發(fā)布會。”
塞西莉亞王妃點了點頭,拿著衣服便進了更衣室,將它換上。
從顏色到剪裁,從花紋到廓形,無可挑剔的一件裙子。它不但與塞西莉亞王妃優(yōu)雅高貴的氣質(zhì)倍加合襯,而且還擁有著深遠的寓意。
王儲站在她身后,示意她轉(zhuǎn)身讓自己看了一圈后,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說:“我覺得,這是一個頂級的設(shè)計師。”
顧問在后面附和道:“這位設(shè)計師是加比尼卡大師的弟子,如今的加比尼卡品牌主要設(shè)計者,vera·ren。”
“很完美,就這件吧。”王儲首肯。
塞西莉亞王妃對著等身穿衣鏡內(nèi)的自己,也露出笑容:“確實是完美的禮服,我真喜歡。”
只是,這么美好的禮服,在讓她覺得好看的同時,卻似乎覺得缺失了什么。
是什么呢……
塞西莉亞王妃走到更衣室中換衣服時,目光瞥過掛在旁邊的那條“莫奈”,才忽然想起一件自己都快忘了的事情。
她換上了家居的服裝,走出去問自己的顧問:“之前有人要給我寄一條與“莫奈”配套的絲巾,你看到了嗎?”
她所有的服裝都是顧問經(jīng)手,所以他想了想,點頭說:“有,從法國寄過來的一件包裹。不過因為對方不在我們的聯(lián)絡(luò)名單內(nèi),所以我沒拆開看就交給王宮安保處理去了……”
塞西莉亞王妃說:“立即去取過來,連同——里面應(yīng)該還有的一件衣服。”
顧問有點遲疑:“可是,按照規(guī)定……”
“那么你叫人清洗熨燙后再拿給我吧。”
顧問見她堅持,也只能轉(zhuǎn)身立即出去了。王儲疑惑地看著她,問:“怎么了,很重要的絲巾?”
“不……我只是有點期待,想看看她會給我寄來什么樣的驚喜——她也答應(yīng)要為我設(shè)計一套孕期服裝的。”
“別傻了,親愛的,不會再有比這套冰雪王妃更好的了。”王儲說著,毫不在意。
“是的,我也這樣想,不過看一看也無所謂,是嗎?”塞西莉亞王妃在沙發(fā)上坐下,取過旁邊的育兒雜志翻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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