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寧國府·會芳園 題著天香樓三個大字的匾額,在燈籠映照下,清晰可見,絲竹管弦之音自樓中響起,而不遠處的戲臺上燈火輝煌,銅鑼鼓鉦齊鳴,正在唱著一折武松打虎。 天香樓內,更是人頭攢動,賈母、王夫人、李紈、鳳姐等笑著說話。 賈環、賈蘭等也在下方的一桌,一邊兒吃著東西,一邊抬頭看著戲臺上的唱著戲,幾個丫鬟、婆子在一旁侍奉著。 賈珩則換了一身常服,在廊檐下陪著賈政說話。 “子鈺,你現在領著差事,今歲末還參加京兆的歲試?”賈政問道。 賈珩默然片刻,道:“去試試罷,反正科舉又不禁考。” 其實,世事如棋局局新,如今的他對科舉,似乎沒有先前那般迫切。 但他還是想求一個科甲出身,這是表達一種向文官集團靠攏的姿態,因為武勛集團不接納他,從前日的封爵一事就能看出來,四王八公不視他為同道中人。 當然,龍不與蛇居,他現在身為帝黨,也不能和這些人走的太近。 反而,因為寫三國也好,上辭爵表也罷,給文官集團的印象都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我年歲不大,嚴格來說,只是領著皇差,并沒有官身,我非要下場去科舉,誰還能攔著?說不得還被說成武勛后嗣,思慕圣賢教化的例子。”賈珩目光深深,思忖著其中關節。 賈政聞言,眺望著遠處,嘆了一口氣,說道:“說來,我賈門還沒有一個是從科舉發跡的,我本來是要讀書入仕的,不想太爺臨終遺本一上,上皇憐恤先臣,授了個工部的官兒。” 賈珩點了點頭,道:“天家對我賈家的確恩重如山,不論其他,一門雙公,大漢朝獨此一家。” 心道,如果以賈政的舉業水平,想從科甲入仕,一個字,難! 賈政也是感慨著,而言及科舉,心頭想起一人,笑道:“前日雨村來信,說在金陵履任,諸事順遂,雨村前日去信說要和我賈府連宗,入得族譜,子鈺,你為族長,我正要和你商量這個事兒。” 先前,賈雨村以“宗侄”之貼拜見賈政,現在卻是要名錄族譜,進一步托庇在賈府門下,成為后來賈家人口中“興隆街的大爺。” 賈珩聽到賈雨村之名,面色默然,皺了皺眉,說道:“二老爺,連宗一事,先再看看,如今京中政局波譎云詭,我賈府動靜舉止都有人關注,一動不如一靜。” 賈政聞言,點了點頭道:“子鈺所言甚是。” 賈珩目光幽邃,忽而問道:“對了,二老爺,賈雨村……補授金陵知府,是走得誰的門路?” 賈政倒也沒多想,說道:“是寶玉他舅舅,還有他大伯尋了吏部文選清吏司的紀郎中,再加上雨村為兩榜進士出身,圣上年前起復舊員,他資歷倒也算足夠。” 賈珩面色晦暗不定,心頭喃喃道:“原來如此。” 心頭的一些疑惑稍稍解開。 紅樓夢原著的時間線,有許多前后矛盾地方,比如賈雨村判葫蘆案時,門子說道:“老爺加官晉爵八九年,不認得我了嗎?” 但賈雨村剛剛送了林黛玉,派了金陵知府的差事,其從葫蘆廟出來并沒有八九年。 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疑點,第三回所載,寶玉剛剛砸了玉,次早兒,六歲上京的黛玉到王夫人府里請安,然后就見鳳姐和王夫人拆金陵來的書信,正是表兄薛蟠,倚財仗勢,打死人命,現在應天府案下審理。 然后寶釵上京時,已經十三歲了。 可從后文第二十回有言,可從寶玉說:“你先來,咱們兩個一桌吃,一桌睡,長的這么大了,他是才來的,豈有個為他疏你的?” 以上不難推斷,寶玉和黛玉必然經過了一段童年一起長大的時光。 這在寶釵上京時,已十三歲就可窺見,否則就成了六七歲的黛玉,十三歲的寶釵。 但為什么,形成一種黛玉先來,寶釵后至的前后腳描寫? 只有一種可能,這是原著作者故意打亂了時間線,集中描寫事件的結果。 如后世的網文作者,寫了一千多章,書里的時間線才過去了三個月,都是一種描寫手法,因為真實的生活,都是一兩年屁事兒沒有發生,或者兩三個月,突然一堆狗屁倒灶。 但,為了維持故事的連貫性和緊張氛圍,只能用插敘,倒敘,補敘,分敘……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