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錦衣府中—— 陸敬堯、紀英田以及六七個千戶都是出了官廳,行了一會兒,正好到儀門處,抬眸就見顧云縉正拱手抱拳,向著一位布衣少年行禮。 陸敬堯面色冷漠,冷笑道:“顧千戶,這是哪位內閣閣臣來此,你竟不向里間報給本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下官怠慢閣臣呢。” 紀英田輕笑一聲,拉長了聲音,說道:“老陸,我們這些老錦衣都是圣上家奴,別說是內閣樞相,就是戴公公打發了一個小內監來,我等也要好好伺候著。” 這就是陰測測地譏諷賈珩是小內監了。 此言一出,陸敬堯臉色一怔,繼而哈哈一笑,附和道:“老紀此言甚是,我們為陛下鷹犬爪牙,奉上命行事,誰來指使我們,我們不得好好聽著。” 身后幾位千戶見上官發笑,也是紛紛發出哄笑之聲。 賈珩面色沉靜,一如玄水,徇聲看著陸敬堯和紀英田,在路途之上,曲朗已向他敘說過目前錦衣府的情況。 陸、紀兩位同知為錦衣府之主事者,北鎮撫司鎮撫使仇良則是具體執行事務,募訓人手的下屬,而南鎮撫司不在此處辦公。 故而,稱錦衣府為北鎮撫司也不為過。 這邊廂,面對錦衣府中眾嘲笑,謝再義冷哼一聲,正要冷喝,卻見賈珩伸手示意其不必說話。 這一幕,自是落在陸敬堯與紀英田以及身后的幾位錦衣千戶眼中,面上輕蔑之意愈濃,心頭冷笑連連。 終究是個毛頭小子,封了爵又如何? 天子親軍的錦衣衛府,為天子家奴,別說是三等云麾將軍,就是三等男,三等子,也自能言笑無忌! 又能奈他們幾何? 賈珩面色沉郁,向前行了一步,冷聲道:“陸敬堯、紀英田,爾等二人既自承天子家奴,可認得此劍?” “噌……” 腰間三尺寶劍霍然出鞘,發出清越的顫鳴,宛若水龍之吟,也將陸敬堯和紀英田的呵呵笑聲倏地止在喉嚨中。 “這……這是……” “天子家奴?連天子之劍都不識?爾等雖口口聲聲天子家奴,心中可有天子!”賈珩猛地沉喝道。 其實,他并不想以天子劍威壓錦衣衛的兩位同知。 還是那句話,如果錦衣衛府能夠配合他行事,他自然不會妄加得罪人,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但人家不給他面子,他自也沒必要慣著。 宦海沉浮,退一步萬劫不復,體面這東西往往比性命都重要,如果今日被這二同知羞而無動于衷,灰溜溜打道回府,他將自此不能在官場立足。 “這陸、紀二人狗眼看人低,如果按著《紅樓夢》的未來發展,最后陸、紀二人都沒有坐穩這錦衣都指揮使之職,最終還是讓仇都尉上了位。” 賈珩心思電轉,這些關節在心頭一一閃過。 這邊廂,紀英田聞聽呵斥,已是面如土色,瞳孔凝縮如針,目光落在那布衣少年腰間懸著的金龍劍鞘上,再也抽不離一般。 是天子劍! 錯不了,這是天子劍! 庶民之劍,誰敢紋以龍章鳳紋? 更不要說在鼎、劍、印這樣的禮樂之器上鐫刻龍鳳章紋,這是十惡不赦之罪! 大不敬之罪:諸盜、偽造御寶者,絞! 哪怕是后世,也有偽造國家機關公文、印章罪,因為侵犯了國家機關的威信。 “放肆!天子劍在,如圣上親臨,爾等為天子家奴,還杵在那里,是要以奴仆之身與天子平起平坐嗎?” 不等賈珩喝問,身后的蔡權已然氣沉丹田,舌綻春雷,怒喝著,望著不遠處幾個平日見了都要繞道走的錦衣衛,疾言厲色。 心道,“珩兄弟這尚方寶劍非要自己懸掛著,也不學戲臺上的包龍圖,讓御貓展昭捧著。” 至于誰是御貓,嗯,他蔡權不才,向來唯珩兄弟馬首是瞻。 賈珩面色幽幽,心頭閃過一抹古怪,余光瞥了一眼臉色潮紅,如飲美酒的蔡權,心頭閃過一抹不知是悲哀還是無奈的心思。 暗道,這就是權勢迷人心竅之處,引得英雄豪杰為之折腰。 所謂起居八座,一呼百諾,哪怕是商賈,都想捐個出身,前世今生,概莫能外! 這邊廂,面對蔡權的喝問,離著賈珩最近的顧云縉率先抗不住,一撩衣袍下擺,跪伏于地,誠惶誠恐道:“卑職顧云縉,見過天使!” 而后,紀英田也是面色難看,因為嘴角噙著的冷笑倏而收回,就有幾分抽搐之相,但仍是一撩衣袍,將頭深深垂下,沉聲道:“臣,錦衣都指揮同知,紀英田參見天使!” 之后,就是“嘩啦啦”的一片跪倒之聲,紀英田身后的四大千戶,都是黑壓壓地跪伏于地,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