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京兆衙門外—— 許廬壓下心頭生出的一股驚異,對于德點了點頭,道:“于御史,那我們先入官廳,子鈺去接應,萬事小心。” 賈珩道:“多謝大人。” 從方才這位許府尹的稱呼轉換中,他已捕捉到其人對他觀感旳細微轉變。 “此人若司掌風憲衙司后,想來,縱有人彈劾我,不說讓其徇私情,起碼不至于偏聽偏信,為他人之刀。” 從先前察知到這位許德清是一位殉道者之后,他就隱隱有種感覺,這人多半是一把大漢神劍,出劍不分敵我。 “只是,再是剛直不阿,也不可能真的不通世俗,否則,也不可能在地方諸省臬司輾轉這么多年,還能直入中樞。” 人最可貴的不是不知世界真相下的憤世嫉俗,而是明明看透了世界真相后,依然赤心不改。 賈珩這邊廂騎馬離去,將沈炎所率的一隊押送真正人犯的馬車接應到,所幸并未遇到什么意外,而后押送著賊寇,入得京兆衙門,訊問犯人。 之后的訊問供詞,幾與賈珩先前訊問并無二致,只是先前賈珩沒有這三司會審莊肅、鄭重。 畢竟是翰林科道、內閣六部側目而視的大案,自是需要行之以堂皇的獄訟流程,經推鞠、斷讞,再匯總案卷至刑部,由大理寺復核,最后再將其案情細則,邸報傳之諸省。 這才彰顯大漢律法堂皇之意。 否則,擅設私刑,秘密審判,哪怕是法治文明落后的古代都不屑為之。 …… …… 坤寧宮 剛與內閣幾位閣老商議完政務的崇平帝,方乘著肩輿,落在坤寧宮前的丹陛之下,正和迎出宮殿的宋皇后以及端容貴妃敘著話。 崇平帝冷硬的面色也和煦幾分,說道:“容妃怎么想起來到你姐姐這里請安。” 對這位能歌善舞的容妃,崇平帝倒也算得寵愛,在剛剛繼位的前幾年,也常聽端容貴妃演奏樂舞,只是最近幾年,國事愈發繁忙,加之操勞國事,情欲漸漸淡泊,早已無心去鐘粹宮欣賞樂舞。 端容貴妃神情恬然,輕聲道:“臣妾在鐘粹宮悶得慌,就到姐姐這邊兒來走動走動,說話解悶。” 崇平帝若有所思道:“還是咸寧婚事的事?” 端容貴妃幽幽嘆了一口氣,那張婉麗、柔美的臉蛋兒上就有悵然,道:“芷兒這孩子太有主見了。” 崇平帝聞言,就是一怔,也是嘆道:“芷兒這孩子打小就像朕,如非如此,朕都想為其指婚了。” 端容貴妃聞言,明眸盈盈如秋水,柔聲道:“陛下原就疼愛她于然兒、煒兒多矣。” 許是端容貴妃的溫馨之言,觸碰了崇平帝的柔軟心思,面上現出一抹淡淡笑意,說道:“朕的女兒,朕如何不疼愛?已至午膳時分,梓童,著宮女喚咸寧過來一起用膳,對了,還有澤兒,一并喚來用膳。” 端容貴妃的小兒子,也就是崇平帝的八子陳澤,剛及沖齡之年。 宋皇后見崇平帝高興,雖不知何故,但也心生欣然,招呼著內監、宮女去鐘粹宮喚人。 只是心頭多少有些遺憾,如非陛下……她倒想提出也讓然兒和煒兒,一起過來用膳,正好一家人團聚宴。 幾乎不用想,眼前這位坐擁四海的陛下,也不會同意。 不僅儒家講究抱孫不抱子,就連崇平帝也是作如此想,幼子陳澤還小,所以才能得崇平帝一些父愛。 至于大一些的齊楚二王,不說沒有父子之情,但更多是君臣之別。 這就是藩王成年之后的命運,既為天家,親情就不可能純粹。 而后,宋皇后就迎著崇平帝入得殿中,沒有多大一會兒,咸寧公主陳芷,以及在幾個嬤嬤挽著手的八皇子陳澤就是進入宮內。 這位皇子著明黃色錦袍,生的面皮白凈,唇紅齒白,垂髫上扎著一個獨角辮,從一旁咸寧公主陳芷掩嘴而笑的神情來看,似是這位公主殿下的手筆。 “父皇……”八皇子陳澤還是換牙的年紀,說話就有些漏風,然后向著宋皇后、端容貴妃行禮,道:“兒臣見過皇后姨媽,見過娘親。” 宋皇后笑著逗弄說道:“怎么不喚本宮為母后,怎么喚姨媽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