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神京城,翰墨齋外,著士子服,頭戴青色方衿的士子,人頭攢動。 卻是昨日翰墨齋刊行了一部名為《三國演義》的話本,先是一些讀書人口口相傳,而后口碑漸漸發(fā)酵開來。 先是士子之間互相傳閱,但又嫌不過癮,家境富裕的,就帶上銀兩,徇著書上的翰墨齋印鑒字樣,按圖索驥,來到齋中求購話本。 《臨江仙》一詞,更是在國子監(jiān)、各大書院、士林科道廣為流傳,什么桃園三結(jié)義,孟德獻(xiàn)刀,三英戰(zhàn)呂布等典故,更是為之津津樂道。 而隨著時間過去,三國演義的熱度,也正在向凡俗走卒,市井百姓下沉。 可以說如今之神京城,開口不談劉關(guān)張,讀盡詩書也枉然。 “諸位秀才相公,舉人老爺,有序排隊,先交錢再購書?!焙材S門前,幾個伙計笑呵呵招呼說道。 翰墨齋門前的書棚中,擺著整整數(shù)百本,或是裝幀精美、或是藍(lán)封簡裝的書籍,封面上“三國演義”四個大字,右小角有賈珩著的印鑒。 翰墨齋掌柜劉通,站在廊檐下,看著外間如火如荼的銷售盛況,蒼老面容上洋溢著笑意,這樣的銷售熱度已經(jīng)維持有兩天了,昨天三國書稿一經(jīng)發(fā)售,這些讀書人就如瘋了一般。 “這位前輩,你說這賈珩究竟是何人?”一個二十出頭兒的青衿書生,問著一旁的頜下短須的中年書生,那中年書生衣衫刺繡精美,不是舉人功名。 那中年書生,說道:“聽說是寧國之后,似乎現(xiàn)在是賈族族長來著?!? 那青衿書生聞言,就是面露狐疑之色,喃喃說道:“勛貴之后,勛貴之后也能有這樣的文采嗎?學(xué)生看文辭老辣,非久研經(jīng)史者不可撰述,莫不是由旁人捉刀……” 中年書生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就非趙某所知了,只是想來這樣的書稿,誰會甘心捉刀代筆,為他人做嫁衣?!? 彼時,一個著褐色綢衫的老者,笑了笑說道:“此書作者,就是前日上表辭寧國世襲爵位之人,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原來是此人!” “這是大賢!” 隨著時間流逝,賈珩辭爵不就的賢德之名,已經(jīng)由士林科道傳至街頭巷尾,而隨著圣旨以邸報廣布中外,已有幾分海內(nèi)咸聞的架勢。 怎么說呢,就是雖不見其人之面,但士子都聽過有這么一個人的名頭。 “監(jiān)中講郎說,這賈子鈺有古賢民之風(fēng),其辭爵表,義理兼?zhèn)?,感人肺腑,要求我們?nèi)恼b寫?!边@時,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小胖墩苦著臉說道。 眾人:“……” 看著這邊廂熱火朝天的景象,手中各拿了一本三國書籍的韓琿和于縝二人,都是面色復(fù)雜。 韓琿笑道:“三國演義果然驚雷乍現(xiàn),不同凡響,只怕這般下去,已漸有神京紙貴之相。” “是啊,如今的子鈺,德才兼?zhèn)洌?dāng)?shù)蒙弦痪涿麆泳┤A了?!庇诳b面帶艷羨,感慨說道,而后凝了凝眉,詫異道:“只是子鈺呢?有兩天沒在監(jiān)中見到他了?!? “文度,你是埋首案牘,精研制藝,不關(guān)注神京新聞(非誤用,紅樓夢原詞)吶,邸報上不是說了,賈珩加銜錦衣指揮僉事,隨京營一部軍卒剿匪去了?!表n琿笑了笑說道。 身為內(nèi)閣次輔之子,對神京城內(nèi)的動向自是了如指掌。 “剿匪?莫非是……翠華山?”于縝先是一愣,見韓琿點頭,就是面色微變,說道:“翠華山那伙賊寇,京營可是敗了幾次,兵兇戰(zhàn)危,貿(mào)然前往,豈是兒戲?” 韓琿擰了擰眉,嘆道:“所以子鈺此事行得有些冒險了。” 依他所想,如今賢德之名為中外咸知,又得了著書之名,正是與士林交游,來年以科舉入仕之時。 這剿匪不說出什么閃失等不詳之言,哪怕是無功而返,對其聲名都有一定影響。 “子鈺此舉的確有不智之嫌,現(xiàn)在是一動不如一靜?!庇诳b眸光閃了閃,輕聲說道。 韓琿雖未出言,也是基本做如此設(shè)想。 神京城,永業(yè)坊,棠橋胡同 一座庭院深深,數(shù)重進(jìn)的宅院,書房之內(nèi),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xué)士,李瓚端坐在書案后,將手中的公文放下,揉了揉眉心,舉步行至窗口,眺望著園林景致。 卻見自家兒子李懿,一臉喜滋滋地拿著一本書,從垂花門旁的畫廊中小跑而過,一副得了稀罕物的模樣,李瓚瘦削面容之上現(xiàn)出郁郁青氣,呵斥道:“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