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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日下午，斥候秘密來報，說探到下游五十里外有一處峽谷，最窄處僅有一丈，騎術(shù)高超者可一躍而過；但峽谷地勢險惡，且白水流經(jīng)該地時水流驟然湍急，騎手若是沒能順利越過峽谷，便意味著將被河水沖走，而死無葬身之地。

    馬超聞訊后卻是大喜，絲毫后怕也無。眾人一番合計后，終于定下明日凌晨前后夾擊。

    既然已經(jīng)定計了，姜維索性放開心事，放手來做。他將聯(lián)軍大營移到岸邊，與氐人僅有一河之隔，并派人在營寨附近插滿了旌旗。

    他又叫一部分士卒隔河辱罵氐人，還派數(shù)百士卒砍伐樹木，集中到營寨附近，作出制作木筏，要強(qiáng)行渡河的架勢。

    到了入夜時分，聯(lián)軍營寨依舊燈火通明，調(diào)兵遣將忙個不停，并不住傳來打造木器的聲響。

    對岸的強(qiáng)端凝神觀望了一下午，此時終于譏笑道：“看來馬超這廝沒了辦法，只能強(qiáng)攻了。哼，看來不必等到曹都督的大軍，我獨力便能滅了這一路軍馬！”說罷，步履輕松，回歸本陣休息。

    就在聯(lián)軍營寨陰暗面，馬超已然點好西涼鐵騎中騎術(shù)最精的一千人，在與姜維、馬岱告別后，悄然自營寨后門出走。

    一夜無語。

    次日天還沒亮，氐人營寨中除了巡邏守夜的士卒，大多還處于沉睡之中。

    符健全身披掛，焦急奔至強(qiáng)端的大帳外，警示道：“大王，對岸有動靜，還請到河岸一看！”

    片刻之后，大帳內(nèi)有光亮起，強(qiáng)端披了一件皮甲快步走出，順著河道方向眺望。

    時江面上晨霧彌漫，濃得讓人難以透視，但仔細(xì)凝聽，仿佛能聞見河對岸傳來刻意壓低的喧囂吵鬧。

    強(qiáng)端走到岸邊，用力嗅了嗅，空氣中隱約飄帶著柴火燃燒的味道，略一思忖，斷然道：

    “馬超在埋灶做飯了！他定是想趁著江上霧起的時機(jī)突然渡河。哼哼，如此真是太也小看我強(qiáng)端了?！?

    頓了頓，驀然轉(zhuǎn)身喝道：“叫兄弟們都起來，都到河邊守著！”

    “是！”

    他的命令被逐一傳遞下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河岸上喧囂聲大作，一個個小方陣或整齊、或無序地排列在白水兩側(cè)，綿延近十里；前排的氐人將士皆手持弓箭，準(zhǔn)備給來人迎頭痛擊。

    河對岸的動靜似乎也在加劇，不時傳來馬嘶人嚷，和江水翻涌的聲音。

    但因為江面上霧氣實在太大，目所難視，未免打草驚蛇，誰也不敢射出第一箭，緊張的氣氛彌漫白水兩岸。

    也不知過了多久，紅日耀升，將江上的輕煙蒸發(fā)得得單薄了許多，眼看就要消去。

    眼神好的氐人將士驀然望見十余丈外的河畔黑壓壓的一片，似有無數(shù)人馬正要凌波而來，一些沉不住氣的見狀便大聲嚷嚷起來。

    于是就在這一聲呼喊中，雙方各自暴露行蹤，也堪堪松開滿是汗水的控線之手，相互射出第一輪攻擊。

    一時，箭如狂風(fēng)狂風(fēng)暴雨，嗤嗤不絕。

    因為實在湊得太近，氐人靠在前排的士卒還不及作出反應(yīng)，就有不少人被迎面而來的箭矢射中，發(fā)出滲人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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