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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傷了祖宗-《大殷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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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青婉垂眸,走到龍床邊上躺了下去,說了這么久的話,她有些累,也有些渴,早上所有的東西都撤了,包括殷玄為聶青婉泡的那壺桔茶。

    聶青婉喊王云瑤進(jìn)來,讓她去泡一壺茶。

    王云瑤泡了,端過來,吹涼了才給她。

    聶青婉靠在床頭喝著,她的傷口雖然還沒有完全養(yǎng)好,但養(yǎng)了兩三天,那些疼意都沒了,沒受傷的那只手可以隨意的活動(dòng),受傷這邊的手臂只要不大力拉扯,也能隨意活動(dòng),喝茶這樣簡單的事情,她還是能自己做的。

    她自己捧著水杯,一邊喝著水,一邊環(huán)視著這偌大的龍陽宮,視線觸及到滿室的大紅喜色,只覺得無比的刺眼,她皺眉說道:“讓人把這里的所有紅色東西都換了,看著很不舒服。”

    王云瑤一愣:“啊?”

    她瞅瞅四周,確實(shí)是一片大紅,可娘娘不喜歡,不代表皇上不喜歡呀,若是皇上喜歡,她卻換了,那不又惹皇上生氣了?

    早上那會(huì)她都惹皇上生氣了,這不,皇上中午都不回來陪她了。

    她雜還沒自覺性呢?

    王云瑤嘟嘴道:“雖然我覺得我不是一個(gè)嘮叨的人,但伺候你這么不長記性的主子,我也不得不嘮叨了,王妃和世子多次強(qiáng)調(diào)如今我們是在大殷帝國的宮中,不是在原綏晉北國,也不是在自己的王府里頭,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尤其在這龍陽宮,這話說做事總得顧忌著,你倒好,天天不顧忌,早上惹怒了皇上,把皇上推到明貴妃身邊去了,你沒想著怎么把皇上哄回來,倒要擅自作主換了這龍陽宮的喜屋,你就不擔(dān)心皇上一怒之下把你轟出去嗎?”

    說完,加一句:“就像早上轟聶大人那樣。”

    聶青婉眉頭微掀,看著她:“我若真失了寵,你是不是就要棄了我?”

    王云瑤一噎,氣的拿指尖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怎么聽人說話的,我是那個(gè)意思嗎?”

    聶青婉道:“嗯,應(yīng)該不是那個(gè)意思。”

    王云瑤翻白眼,本來就不是那個(gè)意思。

    聶青婉將喝空了的茶杯遞在她面前,道:“再倒一杯,剛說的話有些多,口渴的厲害。”

    王云瑤郁悶地拿起水壺繼續(xù)給她倒水,倒了差不多了,她收起壺,又苦口婆心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這龍陽宮是皇上作主的,不是你。而且,你的榮辱也是皇上給的,不要老是惹皇上生氣。萬一哪一天你當(dāng)真觸怒了皇上,被……”

    后面的話太不吉利,她就沒說了。

    但聶青婉聽懂了,后宮不得寵的女子,被皇上遺棄的女子,要么死,要么送進(jìn)了冷宮。

    聶青婉點(diǎn)頭:“我知道。”

    她安靜地喝著茶,不再說話了。

    王云瑤也不再說。

    喝了三杯茶下肚,聶青婉又說餓了,那模樣,哪里有一點(diǎn)將王云瑤的話聽進(jìn)去的樣子?但好在,她沒堅(jiān)持讓人換掉這寢宮里的東西了。

    王云瑤松一口氣,下去讓人傳膳。

    午飯傳來,聶青婉就一個(gè)人吃著。

    而這個(gè)時(shí)候,殷玄在陪拓拔明煙,因?yàn)橥匕蚊鳠煵荒芷鸫玻识堊谰蛿[在了屋子里面。

    隨海伺候在一側(cè)。

    紅欒和素荷都在伺候拓拔明煙。

    拓拔明煙要起床,被殷玄制止了,殷玄道:“身體不舒服就不要起來,讓紅欒和素荷伺候你。”

    拓拔明煙原本想說:“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吃,不想離你這么遠(yuǎn)。”

    可想想這話說了他一定又不高興了,索性就不說了,靠坐在床頭,任由紅欒和素荷伺候著。

    殷玄坐在桌邊,低頭沉默地吃飯。

    其實(shí)沒什么胃口,肚子里是餓的,就是吃不下,早上因?yàn)樯鷼獾年P(guān)系,他也沒有吃飽,他有點(diǎn)味同嚼臘地?fù)芘P子里的菜。

    隨海瞧著,內(nèi)心里低嘆,想著沒有婉貴妃在身邊,皇上似乎吃什么都不香。

    再看一眼床上被紅欒和素荷圍著伺候的拓拔明煙,隨海又想,若這個(gè)人是婉貴妃,現(xiàn)在伺候在床邊的就不是這兩個(gè)宮女了,而是皇上自己。

    這么一對比,誰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重,那就顯而易見了。

    簡單地吃了幾口后殷玄就放下了筷子,拓拔明煙因?yàn)樗麃淼脑蛐那楹茫统缘亩啵€沒吃完,見殷玄不吃了,她立馬問:“皇上吃飽了嗎?”

    殷玄道:“飽了。”

    看一眼紅欒和素荷碗中的飯菜,他說:“你吃你的,吃完記得喝藥,再讓王榆舟過來號號脈,朕去御書房,晚上再過來。”

    一聽他要走,拓拔明煙立馬推開紅欒和素荷,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床,沖過去將他抱住:“皇上,就今天陪著臣妾,好嗎?”

    殷玄要推她,被她抱的越發(fā)的緊,她渾身發(fā)抖,手腳冰冷,殷玄剛拉開她的手就不可控制的擰緊了眉頭,他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想到她是為誰才變成了這樣,他又實(shí)在沒辦法不管她,他說:“朕不走了,你回床上好好躺著。”

    他說著,彎腰將她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雖然距離極短極短,雖然被他抱在懷里的時(shí)間極短極短,可拓拔明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她貪婪地聞著他的氣息,想著那三年她是如何快樂地跟這個(gè)男人相處的,雖然他從不碰她,可他待她溫柔,一日三餐陪她,牽手更是家常便飯,雖然他也不常抱她,可她每天都能聞到他的氣息,可如今,她似乎有好久好久沒有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了。

    拓拔明煙被殷玄放回床上,在殷玄要收回手的時(shí)候她一把抓住。

    殷玄皺眉。

    拓拔明煙道伸手往床上摸:“我前幾天養(yǎng)病,實(shí)在無聊,就縫了一個(gè)荷包,我知道你不一定喜歡,我知道你也不一定會(huì)要,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帶上。”

    她摸著摸著就摸到了,然后把荷包拿起來,遞給殷玄。

    殷玄看著,沒接。

    拓拔明煙紅著眼眶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會(huì)要。”

    她失落地把荷包收起來,準(zhǔn)備扔了,可下一秒,殷玄就將那荷包接了過來,說道:“吃飯吧。”

    他接了荷包,看也沒看,原本是想直接甩給隨海的,可想到這樣做會(huì)刺激到拓拔明煙,他就往腰間系了一下。

    拓拔明煙見他把荷包系在腰上了,十分的高興,一下子就整個(gè)人放松了,安靜地吃著飯,吃完飯又喝藥,然后又喊了王榆舟過來號脈。

    請完脈,殷玄把王榆舟喊出去了。

    殷玄問王榆舟:“你實(shí)話說,她身體如何了?”

    王榆舟道:“漸好。”

    殷玄抿唇,瞪了他一眼:“你不用寬慰朕,她身上的冷毒若不解,就不可能漸好。”

    說到冷毒,王榆舟也是納悶,他總覺得前幾天明貴妃的身子是真的恢復(fù)的好,那冷毒也有瓦解的跡象,但終究沒有瓦解,王榆舟也不敢亂說,雖然他極想對殷玄說,若是明貴妃的身子跟前幾天那樣恢復(fù),冷毒必解,但……

    王榆舟道:“冷毒當(dāng)真沒有解藥嗎?”

    殷玄臉色冷沉地道:“不知道怎么解,至少這幾年來,問詢天下名醫(yī),都沒有一個(gè)解得出來。”

    王榆舟道:“大殷帝國的名醫(yī)不行,那就到別國問一問。”

    殷玄道:“朕也有派人去別的國家尋醫(yī)問診,但給來的單子只能治標(biāo),治不了根本。”

    殷玄沒說的是,這毒怕只有太后才知道怎么解。

    太后……

    殷玄的目光看向龍陽宮的方向。

    她是不可能為拓拔明煙解這個(gè)毒的。

    而他,也不會(huì)為了拓拔明煙,沖她張這個(gè)口。

    殷玄曾經(jīng)發(fā)誓,要照顧拓拔明煙安穩(wěn)到老,但冷毒折磨的她很可能無法安老,這個(gè)世間,唯一能解此毒的人他又沒法張口,那他能做的,就是在拓拔明煙發(fā)病的時(shí)候陪她照顧她。

    殷玄揮了揮手,讓王榆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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