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霍先生正在教一大幫五六歲的童子讀書,他單手背在背后,來回在課堂上巡視小學子們的課業情況,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是什么時候,最靠近中間他旁邊的那個座位少了一個人呢? 課堂上最上面靠近先生桌案的一雙小桌椅,如今還擺在那里,但是卻空蕩蕩的。 時間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春、夏、秋、冬,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那里乖巧地念書、練字、背書,小腦袋永遠都學不會像其他小孩一樣搖頭晃腦,小身子挺得筆直筆直的,一張稚嫩漂亮的小臉上總是繃著,有點嚴肅,有幾分清冷,像個小夫子。 霍老先生聽著學堂上稚嫩朝氣的孩童讀書聲音,搖了搖頭,最近年紀大了,似乎越來越愛回憶往事,他返鄉后開的這間學堂,教過無數的學子,然而沒有一個像她那樣給他這么深的印象和最深的師生情。 華先生并未像門房所說的那樣在教書,他向來是隨心所欲的一個人,如今名氣大了,越來越多人求上門來問學問,他反而疲懶了許多。 自從他的得意學生上京后,華先生就整個人都心灰意懶了,面對眾多求上門拜師求學的孩子們和學子們,他已無多大興趣。 原先還未教聞子吟的時候,尚且能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照本宣科地教下去。 如今已然教過珍珠一樣聰明的學生,再看那些背書要一段段背個好幾遍,習字寫個十幾遍都搞不定的榆木學生,華先生早已沒有這耐心。 見華先生躺在院里的梨樹下睡覺,一把折扇蓋在臉上,周圍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還有幾聲鳥兒清脆的啼叫聲,愜意悠閑極了。 門房有些尷尬地紅了紅臉,先前他還說華先生教書忙著呢沒空見人,如今當著人家的面被撞破,有些訕訕然,“到,到了。” 復又轉身去敲敲院子的木門,華先生脾氣不好,他不敢大聲,只輕輕敲了幾下,見躺在那兒的身影不耐地轉過了頭,折扇掉在地上,門房提高了音量:“先生,先生,聞......” 他不知道怎么稱呼聞子吟,叫名字他是不敢的,這可是狀元,那可是當官的,他糾結地說道:“先生,狀元郎找來了。” 聽聞這話,聞子吟撲哧一聲笑了,“行了,你下去吧,我去叫醒先生。” 門房如聞大赦,行了一禮連忙退了下去,華先生起床氣可重,向來是學院夫子中最是不可招惹的,這狀元是他最喜愛的學生,想來師生情分是不一般的,定然不會遷怒狀元的。 聞子吟輕輕上前一步,將掉在地上的折扇撿了起來,發現這是她三年前府城回來,順道去買的送與先生的禮物。 華先生最是愛風流學子那一套,歷來愛青山長袖手搖折扇,因而她才買了一把折扇投其所好,扇子特意的買的空白的,上面的字畫是她后來添加進去的。 當時年紀小,手腕力道不足,字體和畫尚且有些稚嫩,然而華先生卻喜愛得不得了,日日將它放在身邊。 聞子吟看得出來,折扇被保護得很好,大約是經常使用的關系,邊角稍稍有些磨痕。 她頓了頓笑笑,拿折扇戳戳華先生的垂落一旁的修長手指,見其蹙眉,卻不樂意睜開眼,她故意說道:“先生可還記得府城書院那個驚喜?” 華俚一蹦三尺高,直接從躺椅上跳了下來,見面前的十來歲少女,笑著看他,那目光中略有些促狹,他眨眨眼,再眨眨眼,隨后一捂胸口,作病弱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