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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煙煙有虛弱的感覺，作為意識體會有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睜開眼，是躺在白色虛擬空間中的。她也并不想起來，便靜靜的躺在那里，蜷縮起身體。

    利奧的聲音響起來：“喂，喂！……喂？你怎么回事？”

    “沒力氣。”韓煙煙虛弱的回答，“為什么我的意識體會這么虛弱？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么？”

    “你還敢說？”利奧氣哼哼的回答，“你背著我干了什么？無緣無故怎么突然會第二次要覺醒精神力？”

    韓煙煙閉上眼睛，說：“我怎么知道。在上個世界我是ss級精神力者，可能跟這個有關(guān)系？”

    利奧也不能確認(rèn)。他讓系統(tǒng)檢查了數(shù)據(jù)，關(guān)于精神力的信息，系統(tǒng)填充進世界里的都是中學(xué)生都了解的內(nèi)容。畢竟在利奧的世界里，精神力太過普及，人們從一出生就具有精神力，從小就學(xué)習(xí)使用精神力，那些所謂知識都已經(jīng)是常識。韓煙煙就是掌握了也翻不出浪花。

    他是萬萬想不到，唐克這個已經(jīng)死了的ss級精神力者，會肯給予韓煙煙一臂之力。

    “這個世界成功了嗎？”韓煙煙明知故問。

    “干得不錯。”利奧大方的表揚了她，“任務(wù)目標(biāo)已經(jīng)被喚醒了。”

    韓煙煙沉默了一下問：“那個人……被喚醒，然后呢？”

    “喲，你還關(guān)心起他來了？還不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利奧諷刺她。

    “我就想知道他會怎么樣？”韓煙煙說。

    “他已經(jīng)被激活了，我已經(jīng)把他送回付款人的手里去了。照著以往的情況，大概兩天到三天左右，他就該自然消散了。不過他是個ss級，說不定能多撐個一天兩天的也有可能。”利奧說。

    “那他就……徹底的死了是嗎？”韓煙煙問。

    “他本來就死了好嗎？”利奧不耐煩，“我給了他在世界里從新體驗一次人生的機會，他應(yīng)該感謝我！你這個世界磨磨唧唧的，居然用了二十年，不，我還重啟了世界一次呢，之前也是二十年！我給了他重活四十年的機會！他真是該好好感謝我！”

    韓煙煙閉上眼睛。

    在那些狂亂的快感結(jié)束時，唐克對她說：“韓煙煙，我留給你一些……能不能拿到，看你……有沒有本事從利奧·派克手里逃出來……”

    而后他分出一絲精神力，助了她一臂之力。

    在世界里的四十年中，韓煙煙受韓峻教導(dǎo)，學(xué)到了非常多的東西。但實際上，唐克因為被韓煙煙設(shè)定為“唐恪”，被壓縮成兒童、少年，于是他本我中的許多東西都投射到世界里，絕大部分投射到韓峻身上。

    四十年里，真正教導(dǎo)韓煙煙的，其實是唐克。

    韓煙煙不知道他給她留了什么，但她知道，她想要拿到他留給她的，就必須從利奧手里生存下來，逃出來。她若不能逃出來，唐克也不在乎他留給她的最后落到誰手里。

    唐克從來不會在乎弱者。

    他就是那個世界“弱者原罪”的根源。

    折磨昕雅的是他。磋磨唐恪的也是他。

    都是他自己。

    韓煙煙睫毛微顫，睜開眼睛的時候，流出了眼淚。

    “你是魔鬼嗎？”她輕輕的說，“一定是吧。”

    利奧得意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有些惱火：“韓煙煙，你這個毛病什么時候能改？老是對里面的人生出感情，你知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嗎？”

    知道。從前那些構(gòu)建師都瘋了。

    有些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有些自閉一樣，說不出來一句話。

    韓煙煙早就從《利奧傳》里利奧絮絮叨叨的抱怨牢騷中了解了。比較了一下兩種不同類型的瘋，韓煙煙覺得后者詮釋起來輕松一些。

    她不再說話，蜷縮起身體，閉目流淚。

    “喂，喂……”利奧叫了兩聲。

    “在干什么？”侍從官打斷了他。他進了另一臺操作艙，切了進來。

    “不要浪費時間，快點開始。”他在通訊頻道里命令。

    他這個頻道的聲音韓煙煙并不能聽見。她只聽見利奧嘟囔說：“知道了，知道了，別催。”

    她于是猜測他身邊有人。

    她精神力爆發(fā)之后被抑制劑制服摔落，失去了意識。在侍從官脫下衣服蓋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醒了。

    跟利奧比起來，那個人算是溫柔有風(fēng)度了。因他這一點溫柔，韓煙煙向他求救。結(jié)果就像唐克說的那樣，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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