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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戲？”安色伽訝然，片刻，看著初華笑了笑，“百戲么，公子的美人還真是問對了，這琉璃館，最出名的樂子之一，便是莫多都家的百戲。”說罷，問懷里的女子，“我記得莫多都的百戲每晚都有，不知開始不曾？”

    女子?jì)尚Γ瑩嶂男乜冢霸玳_始了，這時辰，大概就要演到那騰云化霧了。”

    安色伽擰一把女子的腰，笑了笑，即刻命仆人們將錦榻擺出門外去，招待元煜觀看百戲。

    初華沒想到元煜真的讓自己看百戲，眼睛亮亮的，見著開了門，便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不料，肩膀卻被元煜的手臂攬得死死的。

    “如此，可麻煩了安公子。”元煜溫文道。

    安色伽道，“王公子怎這般客氣，請。”

    二人你揖我讓，緩步出了廂房。這樓中的闌干不高，坐在邊上，正好能看到大堂里的百戲，位置絕佳。

    初華好不容易等到元煜帶著她走過去，連忙扶在闌干上，興致勃勃朝下方望。只見那個穿著彩衣的人還立在那里，一個女子在臺上跳著胡舞，轉(zhuǎn)圈轉(zhuǎn)得風(fēng)一樣。彩衣人拿著一塊寬大的紅綢，在女子面前突然一揮，女子就變成許多漂亮的鳥兒，嘰嘰喳喳騰飛而起，繞著寬敞的廳堂飛來飛去。

    看客們爆發(fā)出熱烈的叫好之聲，初華亦是覺得賞心悅目，撫起掌來。

    “那女子，怎會不見了？”元煜緩緩的聲音傳來。

    “是臺子的機(jī)關(guān)。”初華看著那邊，解釋道，“事先在臺子上做一塊活板，”

    “哦？可看不到洞口。”

    “那人將紅綢放下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遮起來了，就算有破綻，大家也會盯著那些鳥兒不去注意。”初華興致勃勃道，“其實(shí)幻術(shù)的演法大致就是那樣，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細(xì)處，才能看出本事高低……”

    她說著，忽然發(fā)現(xiàn)元煜不知道什么時候挨在了身后，挨得很近。初華一邊是柱子，元煜一手伏在闌干上，剛好將她夾在中間。

    初華大窘。方才在廂房里，兩人雖坐在榻上，卻其實(shí)隔著些距離，可現(xiàn)在……

    “怎不說了？”元煜發(fā)覺，道。

    “你……你走開些。”初華小聲道。

    “放松。”元煜聲音淡淡，“看看周圍。”

    初華訝然，朝四周看去。

    果然，各層樓的廂房里，都有客人出來觀看，還有大堂的那些看客，無一例外的左擁右抱，調(diào)笑連連。

    安色伽更是豪氣，倚在榻上，左邊喂果子，右邊遞酒，后面一個掐肩的，身前一個捶腿的。他得意洋洋，看著樓下的表演連聲叫好，讓從人去打賞金子。美人們倚在他懷里，笑得春光明媚，安色伽摟過一個來親了口，活脫一個下流胚。

    “我已經(jīng)說了你是我?guī)淼拿廊耍谎b得像些，人家怎么信？”元煜大言不慚。

    初華癟癟嘴，只得不再說話。

    再看向那臺上，莫多都又走了出來，耍了幾個拳腳之后，將手一揮，濃濃的煙霧騰起，他像踩著云霧一樣，飛到了半空……

    初華看著，卻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官變得有些靈敏，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掉身后的人。耳畔，隱約傳來來呼吸的起伏；而背上，幾乎能感覺到他胸膛的溫?zé)帷ｋp頰上好像被太陽曬傷了，隱隱發(fā)熱……

    樓下又傳來一陣叫好聲，莫多都正向臺下的人行禮致意，各種錢物飛到臺上去，他和弟子們滿面笑容，應(yīng)接不暇。

    元煜看看那邊，片刻，卻又將目光收回，落在身前的這顆腦袋上。

    他目光有些玩味。

    初華的頭發(fā)黑而柔軟，梳著垂髻，樣式尋常，但元煜覺得很好看。幾朵小花簪在上面，映得她的半邊側(cè)臉?biāo)`小巧，脖頸潔白。

    還有那淡淡的味道，元煜又嗅到了，縈繞在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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