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我可以努力學。”歡顏逼自己改了口，深呼吸一口，平復掉又一次郁積起的怒氣。

    他皺皺眉，似乎極不情愿的思考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好，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今晚八點鐘，還是上次的酒店，我派司機來接你。”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臉，嘴角叼著香煙瞇起眼睛挑剔的道：“穿的有檔次一點，我可不想總是上一個學生妹。”

    她猶自怔在那里，他的車子卻已經揚長而去，直到被太陽曬的頭暈眼花，歡顏才拖著疲憊的腳步一下一下挪回了病房那里。

    爸爸做完了手術，卻仍是睡著了一般躺在那里，機器滴滴答答的聲音一直未停，爸的全身都被紗布包裹著，兩只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固定在架子上動彈不得，歡顏一下子捂住嘴，眼淚嘩嘩的淌了下來……“小姐，請問您是病人家屬嗎？”護士小姐拿了厚厚的一沓賬單過來，歡顏慌忙擦擦淚，點點頭。

    “麻煩您在賬單上簽字好嗎？”護士小姐笑的很甜美，歡顏回了一個苦澀的笑接過賬單……醫藥費，手術費，護理費，住院費……二十五萬！

    歡顏只覺得呼吸困難，卻仍是堅定不移的簽了字，將筆遞回給護士小姐的時候，歡顏只覺得全身都僵了……“許小姐，一周之內請您繳清費用好嗎？”

    “好的，謝謝您。”歡顏沙啞的開口，看著護士小姐走遠，她才無力的坐在了醫院的長凳上。

    聞靜和卡卡都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趕了過來，歡顏一看到聞靜的身影，終于還是控制不住的撲在她懷中大哭起來：“聞靜，爸，爸爸差一點就死了……我好怕啊聞靜……”

    “沒事了顏兒，沒事了……”聞靜鼻子一酸，和卡卡對望一眼，終究還是沉沉的嘆息了一聲。

    三人守在病房外，都不曾多話，指針指到七點半的時候，歡顏一下子跳了起來，她怔怔望住墻壁，臉色變的慘白，聞靜五年前和家里鬧翻，再不肯花家中一分錢，卡卡是孤兒，更不用提。她不能連累聞靜，也不能讓她們擔心……“靜，卡卡，你們可不可以幫我照看爸爸一夜？”歡顏不敢看聞靜探尋的眼神，又開口解釋道：“我今晚的夜班，靜，你知道我現在需要錢，不能被辭退……”

    “去吧顏兒，這里有我們，放心。”聞靜拍拍她的肩，安慰的道。

    歡顏點點頭，給她一抹笑，就轉過身走了出去。

    推開旋轉大門，她看到黃昏鋪成彩色的云霞，那安靜停在那里的黑色車子，是她走向深淵的唯一橋梁。

    她卑微的上了車子，并不曾如他所愿換衣服，反而身上的校服還是臟兮兮的，身上也被汗濕，黏黏的難受。

    下車的時候，司機遞給她一張房卡，面無表情的道；“許小姐，少爺今晚可能要晚點過來，讓你先洗澡，在房間等他。”

    歡顏尷尬的臉色通紅，卻仍是接過房卡，放在舊舊的包包里，她望一眼金碧輝煌的酒店，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向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