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眠人-《本座是個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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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架子上那一瓶丹藥,你隨便想個由頭送去,別說是我給的。”薛遙交代道。
沈照璧走上前去,調亮了薛遙案上的月燈。這段日子里沈照璧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她問薛遙道:“您為什么不自己去?”
薛遙道:“我給的東西,只怕他不要。”
“怎會。”沈照璧曾和林晉桓一路義診,最近又負責林晉桓起居,很多事她看在眼里。于是沈照璧含蓄地說道:“他未必如你想的那般恨你。”
薛遙已不愿多談此事,他擺了擺手對沈照璧說道:“按我說的去辦吧。”
沈照璧走后,薛遙盯著桌上的文書出神,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他在案前靜坐了片刻,索性棄了筆,起身來到了窗前。
書齋外是叢叢垂絲海棠,從這里望不見林晉桓的臥房,但薛遙總覺那間屋子里還亮著燈。
也許是在與世無爭的官橋村,也許是在草長鶯飛的迦樓山,薛遙早就明白自己意惹情牽的是什么。
無是非人間詩詞中紅豆玲瓏,望斷重山。這最是無用的雪月風花,以前不可細想,如今倒是想得明白,只是時至今日不提也罷。
看清自己的心不難,承認很難。薛遙如今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愛所念,只是早已枉然。
*屏卻相思,近來知道都無益。
這數月來,林晉桓夜里噩夢不斷。體內的七邪之力似乎給急于他錘煉出一副鐵石心腸,總是在睡夢中給他編織各種極致的夢境,或可怖,或兇殘,或悲傷,時常讓人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妄。
剛開始的時候,林晉桓就算知道自己在睡夢中也會淚流不止,如今他早已適應了這些殺人誅心的夢境,只會在極度難過的時候忍不住蹙起眉頭。
今夜的夢比較特別。他夢見自己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時看見薛遙正坐在自己的床邊。
今天這又是什么新花樣,林晉桓漠然地想著,雙眼直勾勾地望著薛遙。
“我就是來看看你。”薛遙見他醒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月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清亮。薛遙垂下眼眸輕聲對他說道:“夢里都是假的,睡吧。”
這雙手的觸感是如此真實,林晉桓一時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若眼前的這一切不是夢,薛遙的目光又怎么會如此溫柔。
林晉桓決定在夢中放任自己一次,他像抓住渡人脫離苦海的浮木一般,緊緊抓住薛遙正欲抽離的手。
那雙手沒有離開,而是在黑暗中回握住了他。
好夢只是一瞬,接下來糾纏著他的依舊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只是此刻他的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林晉桓睜開眼,他的身邊果然空無一人。沒過多久,沈照璧就端了一碗湯藥進來。
“我瞧你最近眼下總有青黑,夜里睡得不好?”沈照璧接過林晉桓手里的書,將藥碗放在他手邊的矮幾上,說道:“這是凝神的湯藥,趁熱喝。”
林晉桓垂眼打量著矮幾上的湯藥,無動于衷。
沈照璧也不催促,自顧自地命人將一些雞零狗碎的小物件拿進來:“這是朝朝樓的姐妹給我稍到的小東西,我也用不上,索性都給你拿過來…怎么了?”
“無事。”林晉桓移開視線,端起手邊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后來的日子里,薛遙習慣處理公文到后半夜再回房休息,他總是在睡前去看一眼林晉桓。
有時薛遙只是站在門外看上一眼就走,有時他會來到床前,陪著林晉桓度過一個又一個夢魘纏身的夜。
此事薛遙不提,林晉桓就當作毫不知情,日子就這么慢慢悠悠地過下去,讓人誤以為曾經帶給彼此的苦痛和悸動,都可以隨著時間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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