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范澤天露出贊許的目光,看著她點點頭說:“不錯,有這個可能。這位柳老師,你認識嗎?” 范雪笑道:“她被評為咱們學校‘最美女老師’,誰不認識她呀?” 據范雪介紹,這位柳老師名叫柳雅梅,今年28歲,是學校的藝術老師,不但長得端莊漂亮,而且性情溫柔,多才多藝,據說曾被學校男生評為全校“最美女老師”。死去的周一全,三年前曾追求過柳老師,但被柳老師當面拒絕。 范雪最后補充說:“聽說從上學期末開始,周老師又開始對柳老師發起了愛情攻勢,但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就是這位柳老師,為了擺脫周一全這個癡心漢對自己的糾纏,而殺死了他? 范澤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吩咐身邊的小李去找學校吳校長要一張柳老師的照片,到周邊鑰匙攤去問一問,看看最近柳老師有沒有去配過鑰匙。 然后他又問女兒:“柳老師的辦公室在哪里?帶我去見見她。”他決定正面接觸一下這位校園“最美女老師”。 在范雪的帶領下,范澤天來到了學校辦公大樓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見到柳雅梅時,范澤天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位柳老師,無論長相和氣質,都很像年輕時期的香港明星趙雅芝,清麗秀雅,淡然脫俗,難怪會被全體師生評為“最美女老師”。 范澤天跟柳老師打聲招呼,開門見山地說:“我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有點事,想找柳老師談談,不知是否方便?” 柳雅梅好像早有心理準備,請他坐下后說:“是為了周老師的事吧?” 范澤天點頭說:“是的,我們聽說周老師以前曾追求過您,有這回事嗎?” 柳雅梅說:“確實有這么回事。” 她告訴范澤天,大概三年多前,周一全離婚后不久,曾公開追求過她,但她當面拒絕了他。主是原因是她覺得他的經濟基礎不太好。周一全每月工資不到三千元,還要按月給跟著前妻的孩子幾百塊生活費。 另外,他有一對生父母和養父母,都住在鄉下農村,每月還要各付幾百元贍養費。每月余下的,也就一千多元了。他在城里無房無車,一直租房住,如果跟他結婚,連住的地方都成問題。 柳雅梅雖然不是一個拜金的女人,但還是覺得跟一個連養家都困難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是很難得到幸福的。所以就直接拒絕了他。 范澤天邊聽邊點頭,說:“聽說他最近又重新追求過你,是嗎?” 柳雅梅微微一笑,說:“你們警察的工作做得可真夠細致的,連這個情況都被你們掌握了。” 大約是今年上半年的6月間,周一全忽然請柳雅梅吃飯。席間,他告訴柳老師說自己在新城區買了套房子,已經付了首期。然后直接問她:“現在,我是不是有資格追求你了?” 柳雅梅聽了,很是吃驚。新城區的房子最少也得一萬塊一平米,首付三成的話,至少也得三四十萬元。周一全平時少有積蓄,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錢呢? 柳老師就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中彩票了。 周一全笑而不答,只說買房的銀行貸款,估計三五年時間,他就可以還清。 當時正是6月底,高考剛剛結束,畢業班已經放假,但柳雅梅和周一全都不是教畢業班的,仍然要上課,她是跟別的老師調了一節課的晚自習,才有時間出去吃飯的,所以對這件事記得很清楚。 最后柳雅梅告訴周一全說:“很遺憾,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現在在美國留學,我們已經約定等明年他回國后就結婚。” 范澤天問:“那后來呢?他有沒有再糾纏過你?” 柳雅梅說:“他并不死心,后來又約我出去吃飯,甚至放學后到辦公室來糾纏我,都被我嚴詞拒絕。” 范澤天瞧著她道:“能問一下,上周五下午放學后至深夜這段時間你在干什么嗎?” 柳雅梅笑笑說:“是問我不在場的證明嗎?上周五下午放學后,我到學校對面的‘真功夫’吃過晚飯后,就約了一位朋友去逛街,一直逛到深夜才回家。我可以把這位朋友的電話寫給你,我說的這些,你都可以去調查。” 范澤天起身說:“好的,我們會的。” 4 第二天中午,分頭調查的各路人馬回到刑偵大隊集中。從反饋回來的情況看,柳雅梅所說的話,基本屬實。上個星期五下午放學后,她確實曾到學校對面的“真功夫”吃晚飯。 當時到店里吃飯的人并不多,加上她又是那里的常客,所以服務生記得很清楚。她吃過飯還在店里坐了一會兒,等到一位女性朋友來了之后,才起身離開。 據那位朋友反映,他們那天在步行街逛到很晚,分手回家時,已經是深夜10點半了。 但周一全死亡的時間,是在上周五下午5點半至深夜12點之間。 從理論上講,柳雅梅與朋友分手后,立即偷偷潛回學校,殺死她事先約到倉庫見面的周一全,仍然是有可能的。問題在于,她手里有能打開倉庫門的鑰匙嗎?如果能證實這一點,就好辦多了。 午飯后,拿著柳雅梅的照片去鑰匙攤打聽消息的小李回來了。他問遍了市區配鑰匙修鎖的攤子,都說沒見過柳雅梅去配鑰匙。 那些鎖匠看了照片后說,這么漂亮的女人,長得跟趙雅芝似的,如果光顧過自己的檔口,一定記得的。 范澤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時電話響了,從法醫那邊傳來消息,說經過對周一全的尸體進行解剖檢驗,最后確定其死亡時間約在上周五下午5點半至夜里10點之間。這比原來法醫在案發現場初步推測的死亡時間范圍縮短了兩個小時。 這樣一來,深夜10點半才與朋友逛街后分手回家的柳雅梅,就沒有了作案時間。她殺人的嫌疑,也就基本可以排除了。 下午,范澤天申請搜查周一全住所的搜查令批下來了,他立即帶著小李等人趕到周一全的住所。 周一全新買的房子,在新城區名庭豪苑內,三房兩廳,大約一百個平方,售價至少一百萬。柳雅梅說得沒錯,買這樣一套房子,按揭首付至少也要三四十萬。一向經濟并不寬裕的周一全,怎么突然有錢買這么高檔的房子呢?他還說只需三五年就可以全部還清房貸,難道他找到了什么生財之道?他的死,與此有關嗎? 帶著無數疑問,范澤天在周一全的房子里仔細搜查,并未發現什么可疑之處。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屋子里的書非常多,沙發、凳子、床頭、桌面,到處都擺著書,多是些小說散文之類的文學書籍和期刊,這也許跟周一全是語文老師有關吧。 打開書房,里面擺著兩個書架,一個書架上擺滿了跟周一全所教授的高中語文有關的各種教學書籍,另一個書架上,則擺著許多物理學和電子學方面的教材。書桌底下有個紙箱,箱子里放著許多細小的電子零件。 小李看罷后說:“莫非這位周老師業余時間在從事電器維修工作?” 范澤天卻道:“他就是去修飛機,也沒辦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賺到這套房子的首付啊!” 柳雅梅的作案嫌疑被排除,搜查周一全的住所又一無所獲,各路調查都沒有新進展,這樁兇殺案查到這里,線索就斷了。 范澤天下班回到家,連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10點多,范雪上完晚自習回家,看見老爸呆坐在電視機前,電視機開著,眼睛卻一動不動地望著別處,就拍了一下老爸的肩膀問:“老爸,是不是周老師的案子,遇到困難了?” 范澤天收回思緒說:“可不是,幾條線索都斷了。”就把今天的偵查情況,簡單說了。 范雪聽說搜查周一全的住處時,發現他書房里有很多物理學和電子學方面的書籍,也覺得十分奇怪:“周老師在學校是教語文的,平時愛好文學,還發表過小說,但沒聽說他有其他方面的愛好啊。對了,你們在他書桌下面紙箱里發現的那些電器元件,是什么樣子的?” 范澤天說:“都是些很小的電子元件,具體是做什么用的,我也搞不懂。不過我順手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范雪說:“快把照片給我看看。”范澤天就拿出手機給她看。手機像素很高,照片拍得很清晰。 范雪像個稱職的偵探一樣,認真看了照片,想了一下說:“老爸,周老師被殺的那間倉庫,我們可以把它看作一個密室,沒有鑰匙是絕對無法不留痕跡地進入這個密室的。你們把調查重點放在鑰匙上,這一點是對的。但我覺得,你們在調查過程中,似乎忽略了一個人,一個接觸過鑰匙的人……。” “一個接觸過鑰匙的人?”范澤天忽然醒悟過來,一拍大腿打斷她的話道,“對,你說得沒錯,我們確實從一開始,就忽略了一個最有機會作案的人,那就是你們學校的門衛兼保安胡伯。” 范雪還想說什么,范澤天卻已興奮地站起身,用手機撥打電話:“小李嗎?明天你給我查查青陽一中的門衛胡伯的底細,尤其要搞清楚他跟被殺的周一全之間有無過節。” 5 第二天早上,范澤天剛回到單位上班,就見小李興沖沖跑進來,興奮地叫道:“范隊,你可真神了。我調查過那個胡伯,你別說,他跟死去的周一全,還真有些過節。” 原來他昨晚接到隊長的命令后,連夜找到熟悉胡伯的人展開了詳細調查。 胡伯,本名叫胡南宗,現年50歲,鄉下人,老婆孩子家人都住在老家,他獨自一人在城里打工,在青陽一中已經做了十多年門衛。 他除了做保安,暗地里還有一份兼差,是這一帶地下六合彩黑莊下面的一個小莊家,平時負責向周圍彩民收錢及發放碼報,偶爾也向彩民透露一點特碼什么的。 據說在他的慫恿下,周一全曾在他手里買過六合彩,有一次周一全根據他透露的特碼,買了二百元,結果中了四千塊。 后來胡伯又給了他一個特碼,說是包中,一心想發財的周一全竟然從存折上取了兩萬塊,全都押在了這個特碼上,結果血本無歸。 周一全覺得是胡伯聯合大莊家騙了自己,就叫胡伯歸還自己的兩萬元。胡伯自然不會還他的錢,兩人為這事吵過好幾次。后來周一全還威脅說如果不還錢,就去向公安局舉報。 這都是去年的事了,最后胡伯還錢沒有,誰也不知道。 范澤天聽完匯報后,盯著小李問:“你的意思是說,胡伯既不想還周一全的錢,又怕他舉報自己,最后只好將他騙到倉庫殺了滅口,是不是?” 小李說:“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范澤天說:“好,既然如此,咱們立即傳訊胡伯,先看看他有什么反應。” 胡伯被帶到公安局后,范澤天立即對他展開質詢。 胡伯對自己是地下六合彩小莊家的事,倒是供認不諱,但對于殺人滅口之事,卻矢口否認。他說自己確實因為買賣六合彩的事跟周一全產生過糾紛,但那已是去年的事了。他的上線,也就是地下六合彩的大莊家,早已出面擺平這件事。他絕不會因為這件事對周一全下毒手。 范澤天問:“上周五下午5點半至夜里10點,你在什么地方?” 胡伯說那段時間,他一直在學校門衛室里。當時學生放學后,他叫學校門口的小餐館炒了兩個小菜送過來,然后跟學校一位退休的甄老師坐在門衛室門口喝酒。 兩人都是棋迷,喝完酒后,又殺起象棋來,一直殺到深夜11點,才收場。 范澤天叫小李立即去青陽一中找這位退休的甄老師核實情況。 結果甄老師說上周五他跟老胡喝酒下棋是沒錯,不過大概夜里9點左右就散場了,并不是胡伯說的一直下到深夜11點才結束。 也就是說,老胡與甄老師下完象棋后,至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去殺人。 雖然胡伯已經年近五十,但身材魁梧,身體健康,加上每年都要到市公安局下轄的保安公司接受培訓,相信要對付身材瘦削的文弱書生周一全,應該不成問題。他身上的嫌疑,陡然加重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