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高懸-《詭案罪(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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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千萬富翁章顯學好上之后,一心只想逼他離婚,自己好鳩占鵲巢,搖身一變成為富家太太。
只可惜梁夢秋也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人,人家死活不肯離婚,于是除掉梁夢秋便成了童顏實現富婆之夢的唯一捷徑。
為此,她通過精心策劃,出色地導演了一場“自殺”案。
昨天下午五點半左右,童顏下了飛機就直接去了章家。
也許如她所言,真是梁夢秋事先發短信約她去的,也許是她自行尋去的。
據她交待,那條短信已被刪除,這一點已無法得到證實。
童顏早就打電話給章顯學,約好下飛機后在她的寓所相見。
她料定章顯學此時已離家出門,所以放心大膽的去了。
面對情敵到來,梁夢秋以并不友好的態度接待了她。兩人針鋒相對,交談片刻,童顏乘其不備,忽然掏出一把尖刀,抵住了梁夢秋的咽喉。機場嚴格的安檢當然不可能允許童顏將這把尖刀早早地就帶在了身上,而緊迫的時間安排也不可能允許她下飛機之后從從容容地去百貨商場挑選合適的作案工具,所以這把兇器極有可能是她臨坐飛機去旅游之前就已經準備好,并且存放在機場的行李存放處的。
童顏練過健美操,梁夢秋有哮喘病,身子一向孱弱,加上又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所以童顏要用兇器挾持、控制甚至制服章家的女主人并不困難。
童顏拿出一臺微型錄音機,逼迫梁夢秋念出一段她寫在紙條上的話,這段話就是后來梁夢秋在“電話”中說的那段“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的話。
然后,她逼迫梁夢秋喝下了一杯混雜有氰化鉀的咖啡。童顏是搞攝影的,身上揣一包氰化鉀是很容易的事。
梁夢秋喝下毒咖啡,在情敵的注視下很快中毒死去。
童顏把她的尸體拖到床上,用紙巾擦拭過所有自己有可能留下指紋和痕跡的地方,偽造好自殺現場,把冷氣開足,然后收起錄音機,拿了梁夢秋的手機,悄然離開。
童顏交待說,自己只在章家待了半個小時。
但根據推測,她想要有條不紊地完成上述“工作”,半個小時時間顯然不夠,她有可能在章家待得更久。
昨晚她與章顯學在住所樓下相會時,約是晚上七點十五分左右。
從章家坐出租車到市區花苑小區,約需三十分鐘。
據此推測,童顏離開章家應該在下午六點半至六點四十五分之間。
但她怕說出實際時間會遭人懷疑,所以撒謊說只在章家待了半個小時,為了彌補這中間的時間差,她只好虛構了從章家出來之后又回影樓為一位婦女的兩只寵物狗拍照浪費了數十分鐘的故事。
事實上她無法找到她所謂的“那位婦女”,也沒有足夠的旁證證明她所言屬實。
昨晚回到住處之后,童顏不動聲色地與情夫纏綿一番,然后借口洗澡躲進浴室,用偷來的梁夢秋的手機撥通了自己家里的電話。
電話響起時,她故意叫章顯學去接。
她知道章顯學行事一向小心謹慎,尤其是在情人家里的時候,接電話一定會先看看來電顯示。
她也料定章顯學一定不敢接這個電話。
果不其然,章顯學一看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老婆的手機號碼,頓時慌了手腳,急忙叫她出來接聽。
童顏一邊答應一邊將早已準備好的微型錄音機打開放在手機前,然后再跑出來裝模作樣的接聽電話,而且故意與章顯學靠得很近,好讓他也隱約能聽到話筒里傳來的梁夢秋意欲尋求自我了斷的聲音。
章顯學不知有詐,一聽妻子似乎有自殺的念頭,立即驅車趕回。
臨出門前,童顏借進浴室換衫之機將微型錄音機收了起來,并且毀壞了磁帶,然后將其放進垃圾袋,順手丟到窗下的垃圾堆中。
她又將梁夢秋的手機帶回章家,趁著章顯學毫無注意,將手機又放了回去。
因為有了這一番做作,當章顯學回到家看到妻子的尸體時,順理成章地就會以為梁夢秋是服毒自殺,怎么也不會懷疑到童顏頭上來。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最后,羅哲坐在審訊室里,居高臨下地看著渾身顫抖的童顏說,“在整個作案過程中,你一直膽大心細,有條不紊,完成得非常出色,但在最后,你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當你躲在浴室里打錄音電話時,為了掩蓋錄音機的聲音,不被外面的章顯學聽見,你故意忘記關上花灑,讓嘩啦啦的流水聲蓋住錄音機播放的聲音。這一點你設計得非常巧妙,但你卻忘記了,灑水聲能蓋過錄音機的聲音,卻也照樣能通過手機傳入電話話筒中。在旁聆聽的章顯學起初以為梁夢秋是在浴室里打電話,后來經過我們警方檢查證實,章家浴室在此前一到兩個小時之內,絕對無人用過。手機是梁夢秋的手機,聲音是梁夢秋的聲音,但電話中夾雜的花灑流水聲卻不是梁夢秋家里的,這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梁夢秋是在朋友家或賓館浴室里打電話,其二,打電話的人根本不是梁夢秋。據鄰居反應,當時章家燈火通明,不像家中無人的樣子。假若那時梁夢秋還活著,肯定不曾外出。這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有人偷了梁的手機,躲在某處浴室打電話。但電話里又怎么會有梁夢秋的聲音呢?唯一的解釋是事先已經錄好了音。由此深挖下去,警方終于找到了這樁命案的突破口。”
直到聽完最后一個字,童顏才徹底明白警方的意思,頓時情緒失控,雙手扯著頭發,跺足尖聲大叫道:“不,不,我不是殺人兇手,我沒殺人,你們搞錯了,我沒有殺人……顯學,你快點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殺人……”
羅哲冷眼旁觀,道:“你不承認也沒有用,只要證據確鑿,即便是零口供法院也可以判你死罪。今天到此為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下去好好想想,明天我再來問你。”
“不,不,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
被兩名女警架下去的時候,童顏發出兩聲厲鬼一般的尖叫,激憤之下,把頭一偏,竟然暈厥過去。
17:00
章顯學坐在藍天咖啡屋里,下午的陽光透過臨街的落地窗玻璃斜照進來,他將位置向里挪了挪,盡量避免陽光照射到身上。
在他對面,隔著窄窄的咖啡桌,端坐著一位三十來歲的年輕少婦,皮膚白皙,相貌竟與童顏有七八分相似。
她戴著一副精致的近視眼鏡,氣質嫻靜而端莊,卻是與童顏大不相同。
兩人相對而坐,默默地喝著各自杯子里苦澀的咖啡,偶爾目光在空中相遇,都會流露出一種微妙而復雜的神情。一杯咖啡喝完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也許對于他倆來說,用眼神交流就已經足夠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看看表,起身說:“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你太太的事,我聽人說了,你要多保重。”
章顯學眼圈一紅,略帶憂傷地說:“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兇手也已經抓到,我沒事,你放心。”戀戀不舍目送女人離去之后,他悵然若失的目光久久不能收回。
大約獨自一人靜靜坐了十來分鐘,章顯學起身買單,正要走出咖啡屋,忽然從大門外涌進數名警察,走在最前面的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副隊長羅哲和另一個身形魁偉、身著便衣的中年大漢。
羅哲擋住他的去路,向他出示了逮捕證,說:“章先生,很抱歉,你被逮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放棄這項權利,你所說的話將成為呈堂證供。”
章顯學神情一變,頓時呆住。
市公安局審訊室里,羅哲指著那位便衣大漢對章顯學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刑偵大隊大隊長范澤天,昨天他出差去了,今天上午才回局里。他詳細了解過你太太的案子之后,斷定我們早上抓錯了人,殺人兇手不是童顏,而是你。所以我們就把你請到了這兒。”
章顯學臉色煞白,神情不安地上下打量了這位濃眉虎目的刑偵大隊大隊長一眼,強作鎮定地問:“你們憑什么亂抓人?小心我去告你們。”
范澤天虎臉一沉,雙目中精光閃爍,似乎人世間一切罪惡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一般。
他開門見山地說:“章先生,廢話咱就不多說了,直奔主題罷。我上午一回局里,認真閱讀過你太太這樁案子的卷宗、詳細了解事發經過之后,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糟了,羅副隊他們抓錯人了。我先說說我的三大疑點。第一,昨晚十點多鐘,童顏接到梁夢秋‘打’來的電話,將電話內容轉告給你,你當時只說了句‘別理她,她就是這樣神經兮兮的’,就進了廁所。但當你從廁所出來,再撥打你太太的手機時,對方已經關機。如果童顏真是殺人兇手,如果羅哲推理正確,如果那個深夜電話真是童顏用放置在浴室里的手機和微型錄音機炮制出來的,那么打完電話之后,童顏并未離開過臥室,又怎么有機會立即關閉手機呢?而且我檢查過你太太的手機,是那種老式的三星牌,并無自動關機功能。第二個疑點是袋子。今天早上小吳在童顏住處靠近浴室、廁所窗口樓下的垃圾堆中搜尋到一個塑料垃圾袋,里面裝著微型錄音機、磁帶等作案工具。今天上午我又特意去童顏家里看過,她是個極愛干凈的女人,廚房、廁所、浴室的墻壁上都懸掛著一疊準備用來裝垃圾的塑料袋。也許因為她是搞攝影搞藝術出身的緣故,就連選購垃圾袋這樣小小的日常生活用品都很有講究,每個屋子里放置的垃圾袋顏色式樣都不盡相同,廚房里放的是純白色的袋子,浴室里放的是帶玫瑰花圖案的袋子,廁所里放置的是印著卡通人物的塑料袋。而小吳撿到的那個垃圾袋,正是一個帶卡通圖像的白色塑料袋。所以我基本可以肯定,這臺微型錄音機不是從浴室丟出的,而是自廁所窗口丟出的。第三,什么電話中夾雜著花灑流水聲,什么進臥室時沒看見梁夢秋的手機后來卻又發現手機放在電話臺上……等等,這些對童顏極為不利的、引導羅哲懷疑到她身上的線索,基本上都是你的一面之辭,所以可信度大打折扣。綜上所述,我大膽推定,假如真的有人用手機和微型錄音機導演了這場離奇的殺人案,那么這個兇手絕不會是童顏,而是你——章顯學。”
面對刑偵大隊長的指控,章顯學宛如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說:“范大隊長,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我章顯學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一定要含血噴人冤枉我行兇殺人?昨天下午五點半我就離家出門,去市區花苑小區等候童顏回來,直到夜里十點多鐘接到我太太的電話才立即趕回。你說我殺人,那我問你,我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殺人了?”
“你昨天下午五點半離家出門,這是沒有錯的。但是你出門之后,并未立即去你要去的地方,而是連人帶車躲進了離你們家院門不遠的湖邊樹林里,等著童顏到你家來。”
“笑話,我怎么會知道我妻子約了童顏到我家見面?”
“你當然知道,因為就是你用你太太的手機發短信約童顏來的。你太太早已風聞你與童顏的關系,見到她以為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所以并未起疑心。童顏說她只在你家跟你太太單獨相處半小時就離開了,這也是真的。你躲在樹林中看見童顏離開之后,便立即返回家中……”
“胡說,誰說我回過家?你有證據嗎?還是有人看見我回去了?”
“你是在童顏離開后、約莫下午六點鐘的時候回家的,當時無人看見,但卻有人聽見了。我們走訪過你家鄰居劉嫂,她住在你們家東面,兩家之間只隔著一道一人多高的院墻。昨天傍晚劉嫂在自家院落里澆花,約莫六點鐘光景,她聽到院墻隔壁你家的院子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直走到你家里去了……”
章顯學似乎終于抓住他的破綻,滿臉不屑地道:“僅憑隔墻聽到的一陣腳步聲就能斷定是我回家了么?你這個刑警隊長平時破案都是這么自以為是草率行事的么?”
范澤天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接著往下說道:“你們家看門的那條大狼狗是最近才買的,對不對?這條狗除了認得你和梁夢秋這對男女主人之外,其余的人誰也不認,除了你們夫妻二人,其他人只要一靠近大門它就會狂吠不止,是不是?而當時劉嫂聽見腳步聲靠近你家大門時,并未聽見狗叫,這說明進去的一定是你們夫妻二人中的一個。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在童顏離去之后,你太太并未出過家門,所以昨天下午六點鐘返回家門的那個人只有可能是你。”
范澤天看了章顯學一眼,見他再也無話可說,便停下來喘了口氣,掏出一支煙點燃抽了一口,接著說:“你回到家以后,用了半個小時時間完成下面的‘工作’:逼迫梁夢秋錄下那段‘還不如趁早自我了斷’的話,將從童顏影樓暗房中偷來的氰化鉀放進咖啡中,以武力逼迫她喝下或者強行灌進她腹中,眼睜睜看著她掙扎死去,把她的尸體抱上床,偽造好自殺現場,開足冷氣破壞尸體自然變化使法醫無法準確判斷出梁夢秋的具體死亡時間,擦去留下的可能會引人懷疑的指紋,然后拿著微型錄音機和梁夢秋的手機,悄然離開。然后花了三十分鐘時間驅車趕到童顏住處樓下等待情人歸來。”
“他毒殺梁夢秋后離開家門大約是什么時間?”羅哲忽然插問一句。
“應該在傍晚六點半左右。”
“可是今天上午我們走訪過章家左右鄰居,都說章家昨夜亮燈時間在七點二十分左右。難道死人還會在家里打開電燈嗎?”
“這不難解釋,章顯學下午六點半殺妻離家時就已經把家里所有電燈開關打開了。但當時天色尚早,外面看不出屋里有燈光。下午七點多時,天色漸漸黑下去,這時外面才能辨出屋內的燈光。其實燈早就亮了,但別人卻以為是天黑以后才亮起來的。章顯學是想用這個辦法來證明家里晚上七點鐘過后還有人活動,這樣梁夢秋在深夜十點多服毒自殺就有人相信了。”
“哦。”羅哲顯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范澤天又把目光轉向章顯學,說:“從你家坐出租車到童顏的住處花苑小區大約需要三十分鐘。童顏如果出了你家直接坐車回去,必定會趕在你之前到家,而你下午五點半就出門趕到花苑小區等候童顏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為了制造案發時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你不得不在一邊作案殺人的同時一邊拖延童顏回家的時間。所以那個打電話非要請童顏親自給自己的寵物狗拍照而事后又找不到蹤影的婦女便極有可能是你花錢雇來的。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從世上蒸發掉,只要咱們多花點時間,一定能找到這個重要證人。
“其實昨晚你只比童顏早一會先到其住所樓下,但你卻裝出一副早就到來、等候多時的模樣,讓童顏信以為真。兩人一陣纏綿過后,童顏進了浴室,你卻進了廁所,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你妻子的手機和微型錄音機,開始撥打童顏的家庭電話。那段錄音前面你故意留了一段空白,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等待童顏從浴室出來接聽電話。童顏接完電話之后,你立即跑進廁所關掉手機,毀掉磁帶,把錄音機裝進垃圾袋,當作垃圾扔到了窗外樓下的垃圾堆里。然后驅車趕回家,悄悄將你妻子的手機放回去,然后梁夢秋就‘服毒自殺’了,然后你為了達到你一箭雙雕、陷害童顏的目的,又提供虛假線索,故意將警方的注意力引向她身上……”
聽了刑警隊長這番有理有據精妙絕倫的推理,宛如毒蛇被人打中七寸一樣,章顯學頓時目光閃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豆大的汗珠直滾下來。
但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經過風浪的人,很快便掩藏起自己心虛氣短的一面,抬頭盯視著范澤天,強作鎮定冷聲笑道:“大隊長,你編故事的本領可真高明。你說我處心積慮行兇殺妻,好,那我問你,梁夢秋再怎么說也是我的結發妻子,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恩來比海深,我與她并無深仇大恨,我為什么要如此狠心向她痛下毒手?難道僅僅是因為她不愿意跟我離婚么?還有,我妻子意外身亡,這反倒是一個成全我和童顏的好機會,我又為什么要挖空心思誣陷自己的情人是殺人兇手呢?”
范澤天胸有成竹,說:“這就涉及到你的殺人動機了。你是一個為人謹慎處事穩重慮事周全的商人,若說僅僅因為你有了婚外情、妻子不愿意跟你離婚而致使你冒險行兇殺人,顯然說不過去。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下決心要殺死自己的結發之妻呢?記得警方為童顏錄下的口供上記錄了這樣一件事:童顏和你相識不久,就逼你離婚娶她。你回家跟你老婆說了,當時你老婆說了這樣一段話:姓章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離婚’這兩個字,我就叫你身敗名裂掃地出門一分錢你也別想拿到。就是這句話使你投鼠忌器,暫時放棄了迫其離婚的念頭。這是一句十分耐人尋味的話。婚姻法中有明文規定,夫妻離婚時有過錯的一方應給予無過錯一方一定的經濟補償。也就是說假若你們夫妻打離婚官司,因為是你有婚外情而導致家庭破裂,所以你太太可以多分些財產,但也絕不至于讓你身敗名裂一分錢也得不到。梁夢秋說這句話,顯然是另有所指。根據字面上的意思推測,似乎是她手中抓著你的什么把柄,一旦她將這把柄公之于眾,將會令你身敗名裂,不名一文。她手中抓著的把柄到底是什么呢?這時我想起了她在你公司所任的職務,她以前是你公司的會計,現在是你的財務經理,她如果真的握有讓你不得不受制于她的把柄,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財務、賬目上的把柄。為此今天中午我專門調派人手在沒有驚動你的情況下傳喚了你們公司的一些財會人員,檢查了相關賬目,發現你的賬目與公司收支情況嚴重不符。經過進一步調查,我們發現為了達到偷稅漏稅的目的,你授意財務人員做了一明一暗兩種賬本,明的是做給稅務局的人看的,暗的是做給你一個人看的。而出人意料的是,我們局的電腦高手破譯了你妻子的個人電腦密碼之后發現,她把本該只讓你一個人知道和保存的暗賬在自己的電腦中復制了一份。我們對過你的明暗兩種賬本,粗略估算一下,這么多年來你偷稅漏稅金額至少在數百萬元以上。這件事一旦讓稅務稽查人員查到,你身敗名裂不說,只怕還要受罰坐牢。所以我說,消除隱患,以求自保,才是你殺妻行兇的最主要目的。”
“那他又為什么要嫁禍、陷害自己的情人童顏呢?”盡管羅哲覺得大隊長分析得頭頭是道,但還是對他指責自己抓錯了人的事有些不服氣。
范澤天看了他一眼,丟掉手中的煙頭說:“這一點本來也令我大惑不解,但自從今天下午咱們在藍天咖啡屋的玻璃墻外看見他與那個皮膚白皙、戴眼鏡的年輕少婦約會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徹底明白過來。”
羅哲點點頭說:“當時我也看見了,那個女人挺有氣質的,而且長得有點像童顏。”
“不,你錯了,不是那個女人長得像童顏,而是童顏長得像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卓燕,今年二十九歲,是章顯學的高中同學兼初戀情人。高中畢業后,他倆都考上了大學,但章顯學家境貧寒,沒有錢上大學,最后不得不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改而去學能掙錢養家糊口的裁縫手藝。而卓燕卻有幸邁步走進了大學校園。大學畢業后她被分配到楚南市一中任教,并且跟一位警察結了婚。后來章顯學雖然也結婚成家,但卻念念不忘自己的那位初戀情人。特別是他發跡之后,這種要找回初戀感覺的念頭更是與日俱增。所以當他在一次酒會上遇見與卓燕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攝影家童顏時,就意亂情迷地把她當成了卓燕,喜歡上了她。但是就在不久前的一次同學聚會上,他得知卓燕因與她的警察老公性格不合而離了婚,他頓感機會來臨,于是與她頻頻接觸,終于再次贏得了初戀情人的歡心。但他如果想徹底得到她,與她結婚,梁夢秋和童顏卻是他眼前兩道難以逾越的障礙。梁夢秋握著他的把柄捏著他的軟肋,對他的威脅就不用說了。即便是童顏,那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她曾為他墮過兩次胎,并且買通醫生悄悄保存了胎兒的血清樣本,準備一旦章顯學翻臉遺棄她,或者不跟她結婚的話,她就以此為證據去法院告他。她還用自動相機拍攝了不少兩人在床上上演激情戲的鏡頭。這些都是可以給章顯學以致命打擊的重要證據。在這種情況之下,章顯學如果想要真正與他最愛的人雙宿雙飛,就不得不想出一個一箭雙雕的法子,同時除去這兩個女人。經過他一番處心積慮的謀劃,這起毒殺發妻,陷害情人的悲劇就發生了。”
“不,不,”章顯學忽然激動起來,臉色煞白,聲音更咽地說,“這件事是我一手造成的,不關卓燕的事,請你不要在這里提她的名字,請你不要提她的名字……”
羅哲徹底明白過來,卻還是忍不住問了頭兒最后一個問題:“你好像并未調查過那個與章顯學在咖啡屋約會的戴眼鏡的女人,怎么會對她的底細這么清楚?”
范澤天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章顯學一眼,臉上現出一絲落寞的神色,嘆了口氣說:“她的底細我當然明白,你剛來咱們局上班不久,可能不知道,卓燕的那個警察前夫,就是我。”
看著頭兒臉上隱隱掠過的一絲痛苦表情,羅哲忽然后悔自己問了這樣一個冒失的問題。
看看墻上的掛鐘,已是下午五點三十分,離這個故事拉開序幕的時間,正好是二十四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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