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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藥毒手-《詭案罪(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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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放緩語氣說:“麻煩你把那天鄒洪財等五人進屋吃飯的情況,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越詳細越好。”

    女服務員點點頭說:“好的。”

    據這名女服務員介紹,那天中午,鄒洪財先到酒店,其后他請的三位朋友才陸續(xù)來到。

    客人用餐的時候,女服務員一直站在旁邊服務,并沒有發(fā)現某道菜只有鄒洪財一個人吃而其他客人沒有下筷的。

    飯是預先盛到一個大盆里,端上桌后由她分盛給每位客人的。

    酒是鄒洪財自帶的青陽玉液,每個人都喝了。

    他們喝的是龍井茶,也是由她泡好倒給每個客人的。

    按照酒店慣例,包房吃飯的客人,飯后都要贈送一兩樣果品。

    鄒洪財他們用餐完畢,女服務員又給他們端上來一盤蘋果。

    蘋果以及削蘋果的水果刀,都是女服務員預先洗滌干凈了的。

    丁婕知道鄒洪財有潔癖,每次來吃飯,都擔心酒店贈送的水果不干凈,一定要親自削皮。她擔心這名女服務員是新手,怕她手腳不利索,還特意過來檢查過,確認她將水果已洗得十分干凈,才叫她端上來。

    果盤剛端到茶幾上,齙牙燦就大大咧咧拿起水果刀削了一個蘋果,自顧自吃起來,接著鄒洪財也自己動手削了一個蘋果吃,然后章學友和老帥也自己削了蘋果來吃。

    等他們吃完蘋果,女服務員又把里盤里的果皮果核端出去倒掉,洗凈刀盤,再端上來一個大西瓜,給他們解暑。

    西瓜是鄒洪財自己動手切開的,每個人都吃了兩塊。

    吃完西瓜,五人坐在沙發(fā)上聊了一會兒天,女服務員正在收拾桌子,就看見鄒洪財突然口味白沫,全身抽搐,倒在沙發(fā)上。

    唐天聽完,緊抿雙唇,坐在沙發(fā)上沉思起來。

    鐵頭知道他問完話了,就揮揮手,讓丁婕帶著女服務員悄悄退出去。

    唐天皺眉想了一會,說:“如果女服務員敘述準確的話,那么問題并不是出在飯桌上。因為鄒洪財吃過的茶酒飯菜,其他人也同樣吃了,如果是在飯桌上下毒,沒有理由只毒死他一個人而其他人卻安然無恙。”

    鐵頭問:“那問題出在哪里呢?”

    “出在蘋果上。在這次請客吃飯的過程中,鄒洪財唯一沒有與人分享的東西,只有他吃掉的那個蘋果。”

    鐵頭說:“可是那些蘋果,都是被女服務員事先洗干凈了的,而且還被經理親自檢查過,就算有人用針管把毒注射到蘋果里面,但那一盤蘋果端上來,鄒洪財只是隨意拿起其中一個削皮吃了,兇手又怎么能斷定鄒扒皮一定會吃到他下毒的那個呢?除非把一盤蘋果全部下毒,這樣一來,中毒而死的就不止鄒洪財一個人了。”

    唐天道:“你說得一點不錯,兇手無法預知鄒洪財會吃哪只蘋果,所以不可能事先下毒。我推斷,兇手是在鄒洪財拿起蘋果,確切知道他要吃哪只蘋果之后,才針對他下毒的。”

    “這怎么可能?鄒洪財從果盤里拿起蘋果,自己拿刀動手削皮,然后直接就吃了,期間并沒有別人碰過他吃的蘋果,怎么下毒?”

    唐天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問他:“那天用過的果盤和水果刀,是否還在這里?”

    鐵頭說:“還放在這里,沒有人動過。不過我們早已檢驗過,上面都沒有投毒的痕跡。”說著將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果盤和果盤里的水果刀遞給他。

    唐天摸摸那只果盤,并無特別,又拿過水果刀,從刀柄到刀尖都小心翼翼地摸了一遍,并未發(fā)現什么機關,又拿到鼻子下聞了聞,兩道濃眉忽然皺起來,把刀遞給鐵頭:“你聞聞,這刀有什么味道?”

    鐵頭聞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說:“沒什么味道啊。”

    唐天說:“看來你的鼻子還是沒有我的靈光,我嗅出來了,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鐵頭一怔:“苦杏仁味?那不就是氰化鉀的味道?不可能啊,我們已經檢驗過,上面并沒有毒藥。”

    “這刀在削完蘋果之后切西瓜之前,已經被女服務員拿去清洗過,你們事后在上面驗不出毒來,那是自然。只是上面涂抹過的毒藥雖被洗凈,但那股氰化鉀特有的苦杏仁味,卻附著在刀上,揮之不去。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鼻子卻比你們靈敏些,所以一聞就聞出來了。”

    “你是說這水果刀上被人抹了毒藥,拿它削蘋果時,毒藥就沾染到了蘋果上,人吃了蘋果,自然就會中毒,是不是?”

    唐天點頭說:“我想應該就是這樣。”

    鐵頭道:“這就奇了,拿這把刀削蘋果的,鄒洪財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為什么其他人沒事,偏偏他就中毒了?”

    唐天又拿起水果刀嗅了嗅,忽然問:“鄒洪財是左撇子吧?”

    “是的。”

    “這就對了,毒藥涂在刀刃右邊,別人右手持刀削蘋果時,有毒的一面,面向著果皮,只有左撇子用左手拿刀時,刀刃上的毒藥才會沾染到果肉上。氰化鉀是劇毒藥,只要沾染上一點,也足以置人于死地。恰好他們削下的果皮很快就被女服務員端出去倒掉了,所以警方事后絲毫檢驗不出下毒痕跡。”

    鐵頭欽佩地點點頭,接著問:“那到底是誰在刀刃上涂抹毒藥的呢?”

    唐天說:“刀在進這房間之前,已被女服務員清洗過,所以應該是進到這屋里之后,才被人涂抹上毒藥的。”

    鐵頭思索著道:“這么說來,兇手就在鄒洪財宴請的那三個朋友之中了。”他忽然一拍大腿,“對了,兇手一定就是齙牙燦。”

    “為什么?”

    “刀拿進來之后,要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涂抹上毒藥而不被人發(fā)現,是很難的。齙牙燦是第一個搶著削蘋果的人,只有他才有可能借削蘋果之機,將毒藥涂抹在刀鋒外側。”

    唐天想了一下,卻搖搖頭說:“齙牙燦這個人我認識,我覺得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第一,他是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家伙,叫他打架催債還行,叫他用如此縝密的手法下毒害人,估計打破他的頭他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辦法。第二,他只是個街頭混混,無業(yè)游民,平時靠著給鄒扒皮做打手,才掙些錢財。鄒扒皮如果死了,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鐵頭想了一下,又說:“聽說章學友與鄒洪財的老婆暗渡陳倉,關系曖昧,莫非是奸夫淫婦勾結起來,謀害親夫?”

    唐天說:“目前沒有其他線索,也只好朝這個方向查一查了。”

    鐵頭頓時來了精神:“我這就去找章學友。”

    唐天用拐杖攔住他說:“不忙。這個章學友是個開賭場的,對警察特別敏感,咱們還只是揣測,并無十足證據,你直接去找他,如果打草驚蛇,讓他有了警惕之心,反而不好。我看你不如去鄒洪財家里轉轉,從他老婆那邊下手,也許會有些線索。”

    鐵頭點頭說:“好,就聽你的。這個案子要是破了,我請你到青陽大酒店吃大餐。”

    3

    第二天早上,唐天正在聽濤軒茶社喝茶,忽然聽見樓梯被人踩得噔噔作響。

    他一聽這腳步聲,就知道是鐵頭來了。

    鐵頭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喝口茶,喘口氣,興奮地說:“天哥,鄒扒皮的命案,終于有眉目了。”

    唐天就問:“是么,難道真是章學友干的?”

    鐵頭說:“兇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昨天告別唐天離開青陽大酒店后,就立即著手調查章學友與鄒洪財老婆之間的關系,發(fā)現兩人以前確曾有過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但這種關系并未維持多久。

    章學友的妻子是青陽黑社會青龍幫龍頭老大的女兒,任性霸氣,是出了名的母老虎。當她偵知丈夫有外遇之后,竟然發(fā)明了一種男人貞操內褲強迫章學友穿上。

    這種貞操內褲設計非常巧妙,章學友穿上之后,大小便無虞,但若想與女人發(fā)生關系,非得要用妻子手中的鑰匙開鎖才行。而且章學友的黑幫老丈人也放出狠話,要是章學友敢對不起他女兒,他就要親手閹了他。

    章學友迫于內外壓力,早已與鄒扒皮的老婆斷絕關系。所以說他為情殺人,幾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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