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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思熟慮之后，宮城再次開口，剛才緊蹙的眉峰已然舒展，雙眸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或許陛下想要的，是真正的大一統(tǒng)！”

    “大一統(tǒng)？”汪惜芝抬頭，微笑著望向他，面露期待。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前些日子，京都官場發(fā)生大動蕩后，兵家嫡系一落千丈，連兵權(quán)都被咱們?nèi)寮見Z走大半。重文輕武，原先的文武制衡局面不復(fù)，這就是大一統(tǒng)！”

    “咱們嘲笑兵家派系林立，內(nèi)斗紛爭不停，其實，儒家何嘗不是如此？東西兩黨出于利益，在朝野間對峙割據(jù)。而那南北兩黨之爭，爭的更是……”

    汪惜芝聞言，豁然抬手打斷。他已經(jīng)聽懂了話中的深意。

    宮城捋須一笑，明白書絕大人為何打斷他，便跳過那個禁忌話題，繼續(xù)說道：“四大書院，一盤散沙，說穿了并不齊心?；实巯虢y(tǒng)御四海，就得把儒家先統(tǒng)一才行?！?

    “如果只是做做樣子，哪怕讓咱們犧牲一點權(quán)力，也都能接受。大人，其實我最擔(dān)心的是，陛下這次想動真格的！”

    汪惜芝目光一顫，“什么意思？”

    宮城深吸一口氣，表情陰沉下來，莫名凝重。

    “若想平息黨爭，最徹底的辦法是消滅所有朋黨。北方大統(tǒng)已有十余年，各朝遺民們還是緊緊抱成團，固守著原有的利益。從陛下的視角來看，她其實只是贏得了戰(zhàn)爭和疆域，并未統(tǒng)一人心！”

    汪惜芝驚愕地道：“你的意思是，她名為調(diào)解黨爭，實際則趁機滲透進來，想要溫水煮青蛙，徐徐瓦解咱們前秦舊黨？”

    宮城用力點頭，答道：“重文抑武只是個苗頭，咱們這位女皇陛下，怕是想掃清一切異己，真正君臨天下！”

    汪惜芝坐到椅子上，思忖片刻，一拍桌子，“也就是說，劉川楓這枚孤子，看似不值一提，卻很可能是皇帝借刀殺人的暗招？！”

    宮城拿起桌上的羽扇，隨手把玩著，目光矍鑠。

    “如果我所料不錯，東吳那邊也是一樣，有皇帝派去的西黨釘子。可笑雙方都后院起火，卻尚不自知，還以為這只是在演戲！”

    說到此處，汪惜芝若有所思，憂慮地道：“幾日前，劉川楓親自登門，口口聲聲說源兒闖進刺史府，殺死了她閨女，現(xiàn)在回想，原來是暗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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