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更重要的是,秦悼公的確曾想用老子為丞相治國,只不過老子本人堅辭不受罷了,他會拒絕先祖曾經很贊賞的道家嗎?也很難說。 至少沒有充分的證據說明秦獻公厭惡道家。 至于儒家和墨家,江寒相信秦公不會選擇,在諸子百家中,儒家最蔑視秦國,秦人也最厭惡儒家。 儒家士子不入秦,幾乎是天下皆知,儒家的仁政、禮制恢復井田制等根本主張,秦國也和列國一樣嗤之以鼻。 秦獻公不會看中儒家,至少有一個事實根據,上大夫甘龍就是東方甘國的名儒子弟,雖然他有從龍之功,但秦獻公并未用他深徹變法,足以說明,秦獻公并不信奉儒家的主張。 至于墨家如何?墨子所在時期的墨家雖然是天下最簡樸最勤奮最巧思最主張正義且最有實際戰力的團體學派,但墨家的“息兵”和“兼愛非攻”兩點為政主張,在任何一個戰國都是行不通的。 如果秦獻公要選墨家,可以說最容易,因為墨家如今以秦國南部大山為學派總院,和秦國大有淵源。 然則法家如何?法家是戰國變法的火炬,凡欲強國者必先變法,已經成為戰國名士明君的熱點話題。 但是推行法家之學的根本前提,是國君的決心徹底與否,法行半途,不如不行。 楚國的半途變法造成的不倫不類,正是最為慘痛的前車之鑒,秦獻公熟悉法家嗎?不熟悉。 秦公喜歡法家嗎?不清楚。 秦獻公能以法家為唯一的治國之道嗎?更不清楚。 江寒清醒地知道,推行王道禮制,未必需要國君與主政大臣同心同德,只要國君不阻撓即可。 而推行法制,則必須要國君支持,而且要堅定不移地支持,君臣始終要同心同德,否則,法令難以統一,變法難見成效。 列國變法的道路,無一不鋪滿了鮮血,楚國吳起變法尚只是整肅吏治,已經是血雨腥風了,更何況天翻地覆的徹底變法? 像秦國這樣的赤貧國家,非強力法治無以拯救,法治推行如排山倒海,激起的回力亦是天搖地動,沒有同心同德力挽狂瀾的君臣相知,變法者自己就會被混亂的動蕩無情地吞噬,談何強國大志? 在江寒的潛移默化下,如今的墨家已經成了半墨半法,缺的就是一個如同商鞅一般的變法強臣,而江寒需要做的是替他掃清面前的障礙。 如何掃清?江寒一時想不清楚,但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不能急躁。 一行人隨后坐定,侍者上茶后退出,大廳一片肅然。 秦獻公肅然拱手道:“先生入秦,今日嬴師隰前來拜訪,特請先生一抒治秦長策。” 說著站起身來,轉向江寒深深一躬:“敢請先生教我。” 江寒座中坦然拱手道:“不敢言教,但抒己見耳。” 秦獻公坐回旁邊長案前,又恭敬拱手道:“望先生不吝賜教。” 江寒目光注視著秦獻公,不慌不忙開講:“中夏諸侯之所以無視秦國,皆因秦國地處中夏與戎狄蠻荒之間,無法自拔。” 秦獻公點頭稱贊:“先生所言極是!” 江寒微微一笑:“君不見天道滄桑,順中生逆,逆中有順,譬如東周,為避逆求順而遷都洛邑,然而諸侯峰起,致使王室衰微,大逆也就隨之而生了,這是所謂順中生逆。” “秦國與周王室同出西土,雖地處西僻,又要時時提防戎狄之進攻,這看來似乎是逆,其實大順就在其中。” 秦獻公聞言大喜:“先生,那么如何把這個逆轉為順呢?” 江寒從容道:“在下以外,秦時時提防戎狄之侵擾,不敢稍怠軍備,故而民眾悍勇,兵精將強,此一順。” “秦國這五年來暫不東進,會盟爭霸,不為小利所傷,國力有所積蓄,此二順。” “岐山易守難攻,時機一到,出其下而東進,必如猛虎下山,威震中夏,此三順。” “戎狄小國不下數十,義渠、烏氏、西戎、若能將其一一兼并,地廣可以農耕,人眾可以充軍,農耕為本,休養生息,人丁編列,國勢日強,此四順也!” “有此四順,秦國今日稱霸于西戎,來日彼平亂世,而盡天下,只缺其一!” 秦獻公聞言大受震動,起身對江寒深鞠一躬:“所缺為何,還請先生明示!” 江寒霍然站起回了一禮,手扶長劍,高聲道:“伐交、伐攻皆有上策,唯缺治國大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