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楚國大朝,百官在列。 當渾身是血的姚平抱著父親姚興的尸體一步步走進宮門時,所有朝臣驚呆了。 姚平走到楚肅王面前,放下尸體,叩拜于地:“陳郡郡守姚興、末將姚平叩見王上!” 望著姚興傷痕累累的尸體,楚肅王張口結舌,指向姚興,手指哆嗦:“姚……姚郡守……” “稟報王上。”姚平因過分傷悲而聲音微顫:“陳郡郡守姚興、陳邑令姚安秉承王上旨意,率領將士萬千余眾與數萬魏寇血戰四日,盡皆殉國!” “魏人屠城,陳邑老幼五萬余……盡遭魏人……屠戮。” 聽到陳邑五萬軍民以身殉國,又聽到“屠城”二字,眾臣無不目瞪口呆。 楚肅王踉蹌了幾步,雙拳緊握,臉上爆出了青筋,眼中射出了仇恨的光芒。 “好一個魏擊,好一個魏軍,畜牲,一幫畜牲!” 楚肅王一字一頓,字字如錘:“姚平聽命!” 姚平擦掉眼淚,拱手道:“末將在!” “命你為陳郡郡守,攝陳郡司馬,引兵三萬,與東宅公合兵一處,務必將這幫畜牲全部留下!” “末將領命!” “還有!”楚肅王掃視眾臣一眼:“詔告楚國臣民,他們面對的不是人,是一幫畜生!告訴他們,要像姚興將軍、姚安將軍及以身殉國的所有陳邑臣民一樣,活,要活出膽氣,死,要死出豪氣!” 眾臣激情澎湃,義憤填膺,聲音幾乎是嗚咽:“臣等領命!誓與楚國共存亡!” “三閭大夫,在太廟里為陳邑所有死難將士、百姓設置靈位,以上卿之禮厚葬姚興將軍!” “臣領旨!”三閭大夫拱手。 “諸位愛卿!”楚肅王再次掃視眾臣,聲音緩慢而沉重:“魏人如此欺辱我,我們沒有退路了,誓要與魏人血戰到底,各司其職去吧!退朝!” 魏武王繼位后,占據了楚國黃河以南,淮水以北的大梁、榆關所在的大片區域,設立了東郡。 至此,魏楚兩國結下了梁子,如今更是打出了真火。 公子卬所帶領的魏國東路大軍被楚軍偷襲打得猝不及防,一路且戰且退,逃到了榆關才止住敗勢。 中軍帳中,公子卬臉色陰沉,雖說如今禮壞樂崩,但在戰場上仍舊講究道義,尤其是對一個想當真正將軍的人來說。 早有人將陳邑城里的慘狀稟報中軍帳,公子卬驚呆了,將裴英等將召進中軍帳,指著他的鼻子厲聲質問:“裴英,聽說你把陳邑的百姓全殺光了,可有此事?” “末將冤枉!”裴英急辯。 公子卬兩眼逼視裴英:“說,本將怎么冤枉你了?” “末將謹遵將軍命令,殺的全是抗拒的人!” “婦女兒童也抗拒嗎?” “她……”裴英一咬牙關,“她們抗拒!” “哼,”公子卬喘著粗氣,“我曉得她們抗拒什么,你……你們……” 他氣得手指顫抖,挨個指著眾將的鼻子:“你們這群龜孫子,這是把本將朝火坑里推呀!” 眾將皆跪下來。 “末將不敢!末將……”裴英連連叩首。 “末將只想效忠將軍,為將軍赴湯蹈火……可……陳邑百姓婦孺皆戰,使我傷亡近萬,這口氣將士們實難咽下,所以才……” “唉!”公子卬閉目有頃,長嘆一聲:“也怪本將,下令時考慮不周,方有此亂!” 裴英等重重磕頭,泣道:“末將……” 公子卬語重心長的說道:“裴英啊,還有你們,諸位將軍,你們無不是我的愛將,可正因為是我的愛將,你們的一舉一動就都將記在我的頭上!” “你們婦孺皆屠,做下種種惡事,勢必傳揚列國,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如何看待你們,又如何看待我大魏武卒?” 裴英顯然曉得錯了,叩首,涕泣:“末將……錯了,請將軍責罰!” 眾將這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紛紛懊悔,叩首請罪:“末將知錯,請將軍責罰!” “責罰?”公子卬恨道:“殺都殺了,還怎么責罰?不過,陳邑之事,你們必須視作奇恥!” “從今日起,你們必須記住,戰爭是戰爭,婦孺是婦孺,大魏武卒只許槍對槍,刀對刀,戰死疆場不回頭,再不許屠戕、污辱手無寸鐵的婦孺!” 眾將齊道:“末將謹記!” “眼下之事。”公子卬攤開軍情圖,指著榆關:“是擊敗榆關城下這支楚軍!” …… 魏軍血洗陳邑時,齊國使團全員仍舊住在逢澤行轅里,等候公子卬凱旋與落月公主“完婚”。 田忌匆匆走進齊國行轅,小聲稟道:“君上,江先生,魏卒破城,大肆屠戕,陳邑男女老少五萬余口幾無幸免!” 田午震驚:“哦?魏卒竟敢屠城?” 江寒的臉色也是一變,錯愕的抬起頭。 “是裴英干的。”田忌恨道:“裴英血戰四日,死傷近萬,估計氣紅眼了,下令不留活口!” 江寒壓下心頭翻江倒海的情緒,接著說道:“無論是誰干的,賬都會記在公子卬頭上,而公子卬是魏王愛子,因而又會轉嫁到魏王頭上,魏擊縱有一百張口也是解說不清了!” “是哩!”田忌點頭:“江先生,下一步該做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