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聽到公叔丞相四個字,魏罃心中一顫,對于這個守禮樸素的老臣他很是知道。 老公叔不事奢華且很厭惡珠光寶氣高車駟馬那一套,有幾個王室子弟都曾因這個原因被老公叔罷職。 自己雖說是一國公子,老公叔也不能拿他如何,但對這個資深望重的兩朝老臣,魏罃總是有點兒莫名其妙的顧忌。 “呵呵呵。”魏武侯眉開眼笑:“昨日還在想著老愛卿呢,今兒他就回來了!快快快,有請老愛卿!” 寺人唱宣:“君上有旨,宣公叔丞相覲見!” 公叔痤趨進,叩首:“臣叩見君上!” “呵呵呵。”魏武侯滿臉是笑,“老愛卿平身!” “謝君上!”公叔痤再叩,正欲起身,眼角瞄到魏罃坐在本該屬于他的位置上,臉色黑下來,遲遲不動。 “老愛卿,平身呀,入席!” “君上。”公叔痤斜了魏罃一眼:“此地似無老臣的席位!” 魏罃這才意識到什么,臉色“唰”地變了。 “呵呵呵。”魏武侯打眼一看,樂了:“罃兒,是你坐錯地方了,還不快給公叔丞相挪挪?” 魏罃尷尬地站起身,走到右側幾案前坐下,朝公叔痤略一抱拳,賠笑道:“多有失禮,望相國海涵!” 公叔痤緩緩走到自己席位,跪地坐下,聲音清冷:“不是你失禮,是老朽來得不巧吧!” 他聽說王服正是公子罃進獻的,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魏罃越發(fā)尷尬:“不不不,我并非此意!” 魏武侯笑著圓場:“老愛卿,你趕得巧呢,寡人正有一件喜事說給你聽!” 公叔痤拱手:“臣愿聞!” 魏武侯指向跪在地上的漁人、樵人:“這兩個人是從逢澤來的,說是親眼看到龍鳳呈祥,親耳聽到鳳鳴龍吟,如此吉瑞之兆,千古一遇呀!” 公叔痤橫掃幾人一眼,心中已如明鏡一般,臉色一沉,目光直逼漁人和樵人,見二人將臉死死埋在地上,讓袖子遮個嚴嚴實實,心中已是有數(shù),緩緩說道:“兩位鄉(xiāng)民好眼福,請?zhí)痤^來,讓本相看看!” 漁人、樵人越發(fā)將頭深埋起來,全身發(fā)顫,兩個屁股蛋子如同過篩子一般。 公叔痤瞧得真切,加重語氣,猛然喝道:“兩位鄉(xiāng)民,本相要你們抬起頭來,可曾聽見?” 漁人、樵人萬般無奈,只好抬頭。 公叔痤打眼一看,立時認出二人,“咚”地一拳震在幾案上,厲聲喝道:“大膽刁民,可曾認識本相?” 兩人面如土色,渾身打戰(zhàn)。 “什么鳳鳴龍吟!你們在鄉(xiāng)野為非作歹也就罷了,竟又竄入宮中,欺君罔上,這是誅滅九族之罪!” “誅滅九族”四字就如雷鳴,震得二人戰(zhàn)栗不止。 “君上。”公叔痤轉(zhuǎn)向魏武侯:“臣在大梁開溝建渠多日,從未聽到逢澤有鳳什么鳴龍吟之說。” “至于眼前二人,根本不是漁人和樵人。” “一人名喚勾三,游手好閑,是個有名的潑皮,另一人名喚朱四,嗜賭成性,連親娘老子也要欺騙。” “近年開挖大溝,此二人屢屢逃避勞役,被大梁守丞責打四十大棍,責罰之日,臣剛好在場,因而記得分明!如此刁民在此蠱惑君上,定是受人所使,望君上明察!” 聽公叔痤說得有板有眼,魏武侯也是震驚,臉色陰沉,目光射向魏罃,一字一頓道:“魏罃,有這等事兒?” 看到再無退路,魏罃只有孤注一擲,目光緩緩轉(zhuǎn)向公叔痤,盡力使語氣緩和:“聽相國大人的言外之意,分明是指責我了,相國大人向來是一言九鼎,在下縱有十口也難辯解。” 魏罃起身對著魏武侯深鞠一躬:“兒臣只想在父王面前澄清此事!” 聽他說得還算沉得住氣,魏武侯微微點頭:“有話就說!” 魏罃轉(zhuǎn)向樵夫,目光炯炯,半是誘導:“樵夫,你可曾居住在大梁?你可曾見過相國大人?” 樵人原本口齒不錯,這又被逼入墻角,自然不認,叩首應道。 “小民世居澤中龍山,以砍柴為生,龍山位于大澤正中,小民出行不便,莫說是大梁城,即使?jié)蛇吔宙?zhèn),也是一年才趕一次市集,買些油鹽日用,哪能見上相國大人呢?” 魏罃轉(zhuǎn)向漁人:“這位漁人,你可見過相國大人?” 漁人搖頭:“不……不曾!” “瞧你這個憨樣,料也不敢說謊!” 魏罃白他一眼,轉(zhuǎn)向樵人,“樵人,我再問你,你是何時何地聽到鳳鳴的?” 樵人抬頭,剛好遇到公叔痤的犀利目光,急又勾下。 “樵人。”魏罃半是提醒,半是鼓勵。 “這兒是朝堂,不是大梁,你不必懼怕,只將看到的聽到的,直說出來,若是說謊,就是欺君大罪,滅九族!” “小民明白。”樵人抖起精神,喃聲說道,“有日午后,小民正在山上打柴,突然聽到山中鳥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