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紛爭之世,時勢潮流的變化與每個人的歸宿息息相關,人們自然是倍加關心,一旦有議論便會聚集在一起,聽個究竟。 此刻見這個黑衣士子言語不同凡響,士子商賈吏員人等便紛紛聚攏而來,自然圍成了一個大圈。 洞香春侍女對此等情景習以為常,從容地將每個客人的酒案就勢轉移,片刻間便形成了一個眾人聚酒論戰的氛圍。 轉移之間有人鼓掌贊嘆:“好!口辭簡約,義理皆通,確為高論!” “且慢!先生說爭雄之大國難有所成,豈非一言罵倒天下?我看楚國就能大成!” 江寒見有人發難,搖頭大笑道:“這位先生,未免太過一廂情愿了。” “楚國雖地廣人眾,但變法卻是淺嘗輒止,依然被世族封地分割得零零碎碎,法令不能一統,國力不能凝聚。” “時至今日,連一個奄奄一息的越國都奈何不得,談何大成?談何爭雄?” 眾人一片哄笑,顯然是應和江寒,嘲笑那個擁楚士子。 此時之前那個紫衣劍士卻向眾人抱拳拱手高聲道:“諸位且慢,容我先問問先生。” “敢問先生,對三國魏趙韓謀劃奪取晉公食邑之事如何看待?” 江寒微微一笑,緩緩說出了四個字:“水到渠成。” “這是何解?” “天下大勢如此,諸國皆是重利寡義,老晉公若亡,魏趙韓三國對晉國公室最后的情分也是消失殆盡了,晉國絕祀,已經成了必然。” 紫衣劍士拱了拱手,坐了回去。 又有人說道:“前幾日宮中傳出消息,齊國上空出現了大災之星,看來齊國換君,其中另有隱情,弄不好就是弒君奪位,我大魏國當舉義旗討之,先生覺得如何?” 江寒稍有沉吟,微笑道:“諸位可知齊國特使來安邑所為何事?” “不知,還請先生解惑。” “齊國特使來安邑,是齊候想借道前往洛邑朝拜天子,齊國新君田午,注重農桑,封邑國人富足;禮賢下士,在朝堂上素有賢名……” “如今他剛剛繼位,就要去朝拜天子,試問天下,哪國的君主能夠如此?” “至于什么大災之星,弒君奪位,都是無稽之談。” “不過我倒是聽說,齊國要建造一個學宮,每個士子都有一所三進宅院,用列大夫的禮儀待之,此事若成,是天下士子的福澤啊!” 江寒話音剛落,四周就傳出了嗡嗡的議論聲。 “閣下所言當真?” “若是齊國真能如此,我當入齊。” “每個士子都有一所三進宅院,就算是大魏國也不敢說出如此大言,真是可笑。” “你魏國辦不到的事情,齊國就辦不到了嗎?” …… 江寒笑著擺了擺手:“是真是假,日后自會分曉,諸位不必爭論了。” “無論是真是假,先生能有此言,慎到必當入齊。”慎到起身一拱手,大袖揮灑而去。 江寒默然,又是舉杯一飲而盡,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么。 圍觀眾人見紅衣士子已去,黑衣士子似乎已經無心論戰,便也紛紛散歸原處,大廳中一時又靜了下來。 江寒來洞香春打探魏國動向的目的已經完成了,魏國近日來應該都在為瓜分晉地的事情忙碌著。 為齊國造勢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到了午后。 于是把自己案上的酒水飲盡,將一個金餅放到銅盤中便要出廳。 卻不想侍女捧著金餅遞到了他的面前,輕柔笑道:“洞香春主人立規,客人但有高論,分文不取,敬請先生收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