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首往事-《宮學(xué)來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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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道,有些東西,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
冰室中,喻剪夏臉色蒼白,抱著昏迷的裴云朔,雙眸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又望見了那一年,那個惴惴不安守著秘密,整夜整夜都無法入睡的自己。
“我后來常常在想,如果我能早點把這些東西告訴哥哥,或許,或許一切就都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可惜沒有如果,有的只是千瘡百孔的現(xiàn)實——
一年后的初夏時節(jié),喻剪夏的父親,帶著裴云朔的母親,私奔了。
他們的計劃很縝密,以至于喻剪夏與裴云朔醒來時,都已經(jīng)身在那輛奔向遠方的的馬車里了。
喻剪夏的父親用藥迷昏了他們,將他們悄無聲息地帶出了鏢局。
那時裴大當家正接了一單大買賣,領(lǐng)著鏢局上下出門走鏢去了,這簡直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他前腳剛走,后腳那裴夫人就與喻郎私奔了。
暗中苦苦相愛的一對男女,幾乎沒有絲毫猶疑,帶著兩個孩子出了鏢局,快馬加鞭地就往城外奔去。
一切都是那么順利,如他們所預(yù)測的一般,長相廝守的日子似乎就在眼前,只是他們唯獨沒算準的一點就是,裴云朔的反應(yīng)竟會那樣激烈——
他在馬車上醒來后,徹底崩潰,整個人都快瘋了般,將那喻郎狠狠推開,“滾開,不要碰我,讓我回家,我不要離開鏢局,不要離開我爹……”
醒來后的喻剪夏也嚇傻了,臉色煞白,像掉進一場深不見底的噩夢中。
馬車里,裴夫人上前想要安撫住自己的孩子,滿眼含淚道:“朔兒,我的好朔兒,如果你一定要跟你爹,就不能再留在娘的身邊了,你自己想清楚,你難道真的忍心跟娘分開嗎?”
裴云朔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緊緊抓住他娘親的手不放,哭得撕心裂肺:“娘,我們一起回家吧,你不要走,爹如果回來發(fā)現(xiàn)我們不見了,他會很傷心的,你不要扔下爹,求求你,不要跟別人走,求求你了,不要走……”
裴夫人心疼地摟住了兒子,秀美的臉上卻滿是決絕之色,“不,娘不會回去的,那座牢籠,娘既然逃出來了,就再也不會回去了……”
是的,牢籠,裴門鏢局對于裴夫人來說,就是一座望不見盡頭的牢籠。
畢竟,一輩子那么漫長,卻要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一同度過,實在是太痛苦了。
裴夫人并不愛自己的丈夫,也就是裴云朔的爹,她嫁給他那么多年,與他說過的話,加在一起,都還不及她跟喻郎短短兩年說的話多。
她嫁給他,純粹是因為家中想要報恩,因為裴大當家早年押鏢時,曾在山賊手中救下了他們一家,她父母為了報答恩人,才讓她嫁了過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問過她,她想不想嫁?
母親只是在她出嫁那天,握緊她的手,告訴她,女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只要男人對自己好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情愛”這種東西,慢慢相處下來,日子久了自然就會有的。
這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
可惜,裴夫人根本做不到,她根本無法欺騙自己,不愛就是不愛,再怎樣委曲求全,咬牙隱忍,她也還是沒法逼自己跟一個不愛的人生活。
她每天都過得不開心,她是一個出自書香門第的才女,有著最細膩的內(nèi)心與情感,可她的丈夫,卻恰恰是世上最不解風(fēng)情的男人,木訥寡言,粗陋無才,從未走入過她的內(nèi)心。
她被困在鏢局中,就像一口幾近枯涸的井,死氣沉沉,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一丁點波瀾都掀不起來。
所以她“病”了,是無藥可救的心病,而“治愈”了她,讓她重獲新生的人,正是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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