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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駱青遙受刑-《宮學來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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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這魯行章,實在一言難盡,在朝野之中,大抵也算是一個“傳奇”了。

    他早年出身軍營,后面又入了刑部,因為鐵腕手段,一路高升,威名遠播。

    此人一直在大梁推行以“嚴刑酷法”治國,他的觀點激進又極端,起初并未得到梁帝的重用,直到后來有一年,南邊鬧饑荒,朝廷先后派了五個官員去賑災,卻都沒有控制住混亂的場面,反而令局勢愈發動蕩。

    那些災民像瘋了的豺狼一樣,一哄而上,肆意搶奪著糧食,毫無秩序與規矩,最后甚至有官員被打傷,整場賑災成了鬧劇,被踩死的人比餓死的人還要多了。

    災民化作了暴民,施糧化作了搶糧,直到派去第六個官員,這荒唐的局面才得以扭轉。

    那第六個官員,正是魯行章。

    他雷霆手段,殺伐果決,絲毫不像前五個官員一樣畏畏縮縮,優柔寡斷,做什么都瞻前顧后,唯恐自己背上“虐待災民”,對百姓不仁的罵名,影響未來的政績與前途。

    他完全不去考慮這些虛無的東西,只帶了刑部兩隊人馬守在糧車前,立了個大大的牌子,三條刑法寫得清清楚楚——

    搶糧一升者,割鼻示眾;

    搶糧一斗者,斷肢示眾;

    搶糧一石者,車裂示眾;

    沒有一句廢話,沒有任何溫情脈脈的安撫,三條刑法可謂是觸目驚心。

    而最可怕的是,魯行章還當真執行了。

    在割了一地血淋淋的鼻子與殘肢,又車裂了幾個鬧事的頭目后,災民之中再無一人敢哄搶作亂了,賑災的各項事宜都前所未有的順利起來。

    一切圓滿結束,魯行章領隊回朝,所有官員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直到這個時候,梁帝才真正開始注意起自己這個冷峻寡言,又雷厲風行的臣子來。

    他與魯行章是截然不同的性情,梁帝本身是個喜好風花雪月的文人君主,愛民如子,施以仁政,待百姓一向寬厚有加。

    但經過南方賑災一事后,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多年來過于“仁政”,才會導致一些刁民肆無忌憚,犯上作亂?

    他單獨召見了魯行章,與他徹夜長談,在天亮之際,梁帝做出了一個決定。

    魯行章徹底說服了他,或者說,是他一個問題,徹底打動了他。

    魯行章彼時問道:“陛下欲立國,還是欲強國?”

    “立國如何?強國又如何?”

    “若欲立國,便繼續推以仁政,維持現狀即可,三、五、十年堪堪可撐;若想強國,則嚴刑酷法,必不可缺,大梁巍巍基業,才可百年風雨不倒?!?

    自此,魯行章從刑部調了出來,擢升為當朝副相,于國內試行新法,一時間,“魯公”之名傳遍四方。

    梁帝給了他三月之期,予他無上權力,讓他放手一試,他便大刀闊斧地干了起來,干到最后民間怨聲載道,百姓聞“魯”喪膽。

    魯行章卻不為所動,依舊大力試行自己的新法,他態度強硬,行事作風狠辣極端,本身又的確有些能力,放眼朝中,即便許多官員對他頗有微辭,卻無一人敢真正站出來,與他“硬碰硬”。

    除了一個人。

    那人便是當朝相爺,壓了魯行章半個官位的“正相”,付遠之。

    他與他政見不合,并不贊同他那套《梁宮司刑》,兩人曾在朝堂上激辯過數日,始終難解難分。

    付遠之為相多年,深受百姓愛戴,又因年紀甚輕,外貌俊雅無匹,始終獨居未娶,每回乘輦車上街,都會有不少愛慕他的姑娘追在車后,往他車中拋擲鮮花繡帕,久而久之,他便在民間得了一個“載花付郎”的美稱。

    對于這樣一個滿帶馨香的“政敵”,魯行章怎么可能放在眼中?

    他軍旅出身,飽經風霜,而付遠之這樣生于皇城,長于皇城,一路輕輕松松爬上高位的世家貴胄,在他心中,不似宰相,倒更似一個不經風雨的“小姑娘”。

    但直到兩人開始真正“過招拆招”時,魯行章才知道,人不可貌相,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小姑娘”,尤其還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小姑娘”。

    付遠之就像一朵帶刺的鮮花,與他針鋒相對,每次都毫不客氣地指出他新法中的漏洞,言辭清晰有理,又不失犀利,常常令魯行章啞口無言,難以招架。

    “新法試行為何接連失???又為何在民間受到如此大的抵觸?不怪魯公才疏學淺,新法漏洞百出,也不怪百姓有眼無珠,不識真金,怪只怪,魯公根本未察國情,只知一意孤行?!?

    “盛世施仁政,亂世用重典,現今大梁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此時便應當施以仁政,行仁道,懷柔致遠,方可安民心,定盛世,使四方來朝?!?

    “若是逢亂世,山河動蕩,自當以嚴刑峻法來管束百姓,整頓軍隊,震懾四方。正所謂,德正本,法治標,德法皆仁,標本兼治,天下太平也。”

    “一味施仁政,或一味下重典,都不可取,何來一成不變的治世政略?自然是據國情而靈活變化,對癥方可下藥,哪里是像魯公這般,也不管病人實際情況,一股腦兒就把熱騰騰的藥往肚里灌,這樣粗暴無方,豈有不將百姓統統毒死的道理?”

    當日朝上,付遠之這番話一出來,便有不少官員竊竊發笑,魯行章的臉色卻黑得難看。

    下朝后,付遠之走下長長的臺階,靠近獨自一人的魯行章,貼在他身側低聲道:“我與魯公打個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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