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與張漢臣商定一些巡夜事宜后,徐業盤膝坐在營火旁。 就眼下的情況而言,其他事都得往后放放。 當務之急,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把黑霧和相關的邪祟困在白虎嶺,絕不能讓它們有機會蔓延至城鎮,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再開一次模擬,從邵又房這條線入手? 念頭一起,又迅速落下。 第四次模擬需要四百八十滴血元,算上消除冷卻和提取所需,總數接近六百滴。 這么干和上吊抹脖子沒什么區別。 距離凌晨還有一兩個時辰,要不還是等一等? 這點時間應該不至于出什么亂子吧。 思慮及此,徐業暫且把心中焦躁按下。 過了一陣。 隱約聽得有人在低聲哼唱: “……恨賊兵犯疆土豺狼成性,殺百姓擄牛羊雞犬不寧。 老爹娘火焚房雙雙喪命,賊兵到亂放箭我身帶雕翎……” 徐業循聲望去。 見不少人正圍坐在邵又房身旁,專心致志聽他唱曲。 一曲唱罷,喝彩聲不斷響起。 趙德柱笑呵呵道:“小書生調門挺高啊,曲唱得不錯。” “差役大哥過獎了,只是茶館里聽過幾次,覺得好聽便記住了。” 邵又房面上顯出幾分羞赧。 “這曲子叫啥名字?” 趙德柱又問。 邵又房思索片刻,回道:“應該是《生死恨》里頭的一折,時間有些久,記不太清了……” 生死恨? 徐業瞳孔頓時一縮。 先前兩次模擬,兩次死在這三字上頭,而且死法無比詭異,記憶想不深刻都不行。 再次聽到這個曲名,由不得他放松警惕。 旋即,狀做隨意的走了過去。 微笑著道:“原來是這出戲啊,我聽說里頭有一折《恨只恨負心人天良喪盡》特別的精彩,你會唱嗎?” 邵又房有些驚惶的起身行禮。 “回官差老爺的話,小生當時覺得這一段意頭不好,便沒有記住。” “哦?你給講講,我對這出戲很有興趣,只是我等捕役平日忙著捉賊拘兇,一直沒時間細細欣賞。” 徐業尋了個借口道。 邵又房愁著眉思索一陣。 “大概說的是新婚夫婦各分東西、轉眼間生死兩茫茫的故事,雖然悲情,但小生總覺得愛恨纏綿之類的事情太多余,聽來著實沒什么意思。” 徐業心念電閃。 聽起來似乎沒什么特別的,其中到底藏了什么深意? 邵又房的話是真是假? 頓了頓,笑容不減。 繼續問道:“那你喜歡哪一段?” 邵又房聞言顯出幾分興奮。 “自然是開場那一段:威風凜凜鎮北番,萬馬營中某為先。奉命帶領兵和將,重奪大梁錦江山。” 一旁有幾名將士打趣。 “大梁兩百多年前就滅國了,你這小書生喜歡的東西有點危險啊。” “如今是咱大周朝的天下,你莫非還想念著前朝?” “小伙子,你的想法容易丟掉性命哦。” 邵又房面上顯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急忙又搖頭又擺手道:“軍爺教訓得是,小生只是喜歡金戈鐵馬,重整山河的戲折,與大梁絕對沒有半點關系。” 將士們見狀,哈哈大笑。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一個讀書人喜歡刀兵行伍之事,難得,難得啊。” “看你細胳膊細腿的,怕是這輩子也沒機會投軍入伍咯。” 邵又房忙不迭點頭應是。 徐業也跟著笑了幾聲。 只是心里不安的感覺依舊未減分毫。 斟酌片刻。 既然從戲劇名稱上尋不到破綻,那就換一個方向。 從行囊取出一張泛黃的信紙,握在手上。 正是從模擬所得提取到的那張。 再次出言試探:“我方才在山林間的一處凹洞內,撿到一封奇怪的信,好像是寫給一個叫‘怡君’的人,不會是你們誰落下的家信吧?” 眾人搖搖頭。 “怡君?聽著像是個姑娘的名字,誰家媳婦?” “大哥,這年頭誰還給姑娘寫信?都是使銀子的。” “長的丑使銀子,像我趙德柱這樣的,從來不用給錢。” 徐業附和著笑了笑。 眼神卻一直留意著邵又房的神情。 卻見他面容平淡,沒什么異常。 只是微笑著稱贊一句:“怡君?倒是個好名字。” 徐業沉默片刻。 將信紙又放回腰間行囊。 又隨意聊了一會兒。 眾人累了一天,困意上涌,便都沉沉睡去。 不多時,幾名守夜的將士也睡眼惺忪的靠在了樹干上。 一個身影悄悄爬了起來。 來到徐業旁邊,小心翼翼將手伸向行囊處。 剛一觸碰到信紙,徐業忽地坐起身。 用力一把抓住來人的手。 一聲爆喝:“就知道你有問題!” 在場眾人頓時被驚醒。 守備營眾人一時間弄不清狀況。 縣衙的弟兄們則第一時間抓起刀兵圍了過來。 目光兇狠的盯著邵又房。 邵又房雖被刀斧臨身,神情依舊平靜無波。 身形似青煙飄散,輕松掙脫徐業的手,后又在幾步外凝聚。 朗聲道:“邵某見過徐將軍,看來宋城隍為我選了一個不錯的繼任者啊。” 徐業聞言,心中一驚。 “你是上一任日游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