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壁虎男斷斷續續道:“只是不讓上山……還有,李哥,沒有腿,就用他們的腿來做腿……” 南舟:“為什么不讓上山?” 談到上山,壁虎男的眼神卻是迷離了起來:“山上有——有——” 南舟:“我知道,你們說過,有月神。” 南舟:“‘月神’又是什么?” 壁虎男張口結舌。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雙腿隱隱打著擺子:“吃人的,月神——” “沒有月神。” 南舟清冷的聲音被寒風切割得有些破碎,但依然清晰可聞。 “從來沒有月神。” “這座山里,根本沒有月神的傳說。” “吃人的從來只有你們。月神不過是你們杜撰出來的怪物。” “你們無法面對的、想要阻撓別人爬上山探尋的,從來不是月神,是別人發現真相的腳步。” “你們恐懼的,從來是自己做過的事情。” 正因為此,他們的行為才百般矛盾。 他們守在讓他們犯下大錯的登山邊際線上,一邊用月神食祭的傳說嚇唬想要登山的人,一邊一路追擊、屠殺、食用試圖登山的人。 他們既信奉“月神”,又不肯為“月神”送去祭品。 他們既恐懼鄭星河所在的扎營地,又不敢輕易靠近。 因此,系統按照他們的心境,替他們拉起了一道登山競速的幌子。 他們想方設法,緊盯不放,逼著登山者們迂回曲折地挑選著更容易躲避藏身的上山道路,好讓他們避開建在平順處的鄭星河的營地。 即使對方贏了,也只是贏在純粹的體力上。 透支體力的人,是無暇去挖掘真相的。 最可笑的是,時日久了,他們自己也就相信了自己編織的謊言。 他們真實恐懼著的,是離月亮很近的、與他們有關的、那丑陋又骯臟的真實。 南舟之所以想通,是因為在來的路上,鄭星河望著天際,感慨了一句。 “月亮永遠都這么大。” “就像我被吃掉的那天一樣大。” 即使在金日蒸騰之時,月亮也還留了一個淡淡的月影,懸在天際。 像一只窺到真相的眼睛,直直地、無慈悲地望著人世間。 …… 壁虎男睜大了眼睛。 他尖利且慌亂地否定:“不是!不是!” “吃人的是月神!山上真的有!真的——你相信我們——” 南舟問到了自己想問的,便再不多話,靜靜起身,給鄭星河的雙臂讓開了道路。 江舫更是溫溫和和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壁虎男見勢不對,尖聲哭求:“你們不能殺我!我該說的都說了!我幫了你們!我走,馬上走!!” 鄭星河和他們是同類的怪物! 他真的會殺了他的! 南舟回過頭來。 帶著細碎雪粒的銳風,將他微微卷曲的黑色中長發向前吹起。 南舟漂亮的眼珠轉了轉,思考該如何回應壁虎男凄聲的哀求。 末了,他鄭重說:“……謝謝?” 壁虎男:“……” 盡到了禮貌后,南舟拍了拍一旁鄭星河蓄勢待發、已經繃起肌肉的雙手。 鄭星河的手臂離弦之箭似的,驀然撲上前去—— …… 陸比方攙著梁漱站起身來。 剛才還是絕地,轉眼間竟然已經逢生。 陸比方一時還有些迷茫:“姐,我們……是得救了嗎?” 梁漱抹了抹嘴角的雪沫,盯準了南舟,若有所思地笑說:“是啊,竟然被要保護的人救了。我們還不很稱職。” 鄭星河的一地器官,又蹦蹦跳跳地聚攏在一起,形成了基本組織。 南舟拉過來他,認真介紹:“鄭星河,農大的學生。” 一下見到了這么多人,他幾乎有些羞澀地張開了染著黑紅色血跡的嘴巴,小聲道:“你們好。” 賀銀川:“……” 賀銀川:“啊,咳,好,你好。” 在其他人無語凝噎時,南舟面色平常地和鄭星河對起話來:“你有什么打算?” 鄭星河:“我……回去吧。” 南舟轉頭問江舫:“我們距離副本任務結束,還有多長時間?” 江舫看了看表:“兩個小時。” 南舟:“嗯。” 南舟又轉向了了鄭星河:“我們一起上山吧。” 鄭星河呆住了。 他張開僵硬發青的嘴巴,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節:“……啊?” 南舟:“嗯。一起上山吧。” 半身女彭姐并沒有和他們一起走。 她安安靜靜地被那雙腿馱著,消失在了茫茫風雪中。 其他驚魂未定的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同意了南舟的提議。 于是,南舟牽著一具僵尸,緩緩步上日高之地。 他指尖牽絆的絲絲光線,在陽光的耀照下,變成了奪目的金線。 南舟和江舫帶著鄭星河走在最前面。 “青銅”則帶著李銀航跟在后面。 賀銀川緩過勁兒來,開始逗周澳說話:“哎。” 周澳回頭看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