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富二代請他拿著自己的備用鑰匙,取一下自己的報到材料,替他報到一下,順便幫他上幾天課。 大概半個月后,他吻別了火辣的美人兒,心滿意足地拍拍屁股,從陽光燦爛的夏威夷回到了基輔。 但一回來后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學習小組組長、手風琴社社員,以及本校冰球隊的enhancer。 他大驚失色,忙找到江舫興師問罪。 在咖啡廳里,江舫不急不躁地端起杯子,看著對面比他還大上兩歲的年輕人,反問道:“這樣不好嗎?” “你要的是學歷和光鮮的履歷,是留學國外的四年時間。至于你學到了什么,并不重要。” 江舫說:“而我相反。我想要上學,我要的是這一段體驗。” 他把下巴輕輕抵在交叉著支起的手背上:“我們各取所需。這對你,對我,都會是一筆合算的交易。” 富二代吞了吞口水。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他回去悶頭考慮了兩三天,又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商量一陣,覺得花一筆錢,買上四年放肆自在的快樂,好像也不壞。 打定主意后,他打電話聯系了江舫。 那邊的江舫則早有預料。 他坐在圖書館里,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那,卡賓先生,祝我們長期合作愉快。” 江舫獲得了一個穩定的大客戶,代價是暫時失去了自己名字的使用權。 不過這并不要緊。 四年間,江舫盡職盡責,在學校、冰球隊、手風琴社團和地下賭場中各自流連,偽裝得非常完美。 他神秘溫柔的氣質,他拉的一手漂亮的手風琴,他偶爾的魔術小把戲,他對世界上各種酒類的深刻了解和品鑒能力,讓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顯得那樣魅力四射。 尤其是在他成年后,愿意同他**曖昧的男女前赴后繼,如過江之鯽。 冰球隊里,有向他當眾表白的啦啦隊隊長。 賭場里,從不缺對他吹著下流口哨的男男女女。 按理說,江舫不該感到孤獨。 他大可以放縱。 但他誰也不喜歡,誰也不靠近。 關鍵是,他從不會給人疏離冰冷的感覺。 任何人在他身邊都會感到發自內心的愉悅和舒服,哪怕被江舫拒絕,都覺得還能和他做上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這些人甚至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會恍然意識到,他們和江舫其實連朋友都不是。 江舫有廣博的社交圈,知悉每一個朋友的情況。 他對每個人的境況都能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但相應的,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誰也不知道,當他回到家、看著醉倒在門口結了冰的嘔吐物中的母親時,是什么樣的心情。 可能就連江女士本人都不知道。 長久的酒精依賴征早就摧毀了她的理智和大腦。 這幾年間,她反復出沒在各大戒酒中心和戒藥中心里。 出來,又進去。 無非是戒了再喝罷了。 江舫哪怕親自送她去戒酒互助會,在旁監督她,她也能借著上廁所的工夫中途逃出,在某個不知名的小酒館中喝得酩酊大醉。 久而久之,江舫也不再多去約束她。 他用黃銅鑰匙打開沉重的防盜門,沉默地將她打橫抱起,將她抱到床上,用熱毛巾擦過她的頭臉,又親一親她的額頂,對她柔聲道一句晚安。 然后,他再一次撥通了戒酒中心的電話。 在他和工作人員溝通過后、掛斷電話時,他聽到母親用烏克蘭語喃喃低語。 “我,是不是……是不是對不起你?” 江舫撫摸著她過早干枯發白的頭發和眼角的深深紋路。 他沒有正面作答,而是像小時候那樣,輕聲說:“我的天使。睡吧。” 但酗酒者的反省和愧悔往往短暫得如同曇花一現。 江舫不會再輕易相信什么。 他像哄騙任何一個“朋友”一樣,哄騙著他的母親,讓她今晚至少能醉得心安理得。 好在,他還有冰球。 冰球是一項紳士且暴力的運動。 你可以選擇做揮舞著球棒、在冰上起舞的玫瑰詩人,也可以選擇做冰上綻開的鮮血之花。 江舫將滿腔積蓄在優雅和紳士之下的壓抑,都發泄在了這片父親生前最愛的冰球球場上。 ——“joker是天生的格斗家。” 一個俄羅斯退伍老兵,在江舫工作的地下賭場里擔任保安。 他是這樣評價江舫的。 江舫身量輕盈,肌肉柔軟,兼具東歐人的蠻力和亞洲人的靈活。 在冰上,護具沉重且闊大,不容易使出力氣,冰球賽中的互毆,往往只能你來我往、一拳一拳、黑熊一樣笨重且粗暴地互砸。 江舫則不同。 他斯文優雅的身姿看上去更像是控球的主力,卻能在別人向他挑釁時,輕松扯掉手套,一丟球桿,矮身一拳,猛轟上去。 他曾經這樣一拳砸碎了半邊對方的面部護具。 當然,磕磕碰碰中,難免負傷。 如果江舫的手指受了傷、紅腫到不能屈伸時,會向賭場請一天假。 第二天,他會用一次性的玫瑰紋身擋住傷口,在客人面前將一手飛牌玩得出神入化,博得一片尖叫和口哨。 大三時,江舫在一場比賽中的勇猛表現,被基輔州騎兵冰球隊相中。 江舫和他們簽訂了一份為期一年的合約。 原因是報酬豐厚。 江舫其實早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掙錢了。 他只是覺得母親或許需要。 所以,他要更多。 基輔的其他學校和社區的冰球隊早就聽說過“卡賓先生”的名聲。 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瘋子一樣的、攻擊性十足的美人enhancer。 沒人敢輕易去招惹他。 因為他打起架來,好像命不是自己的。 騎兵隊的奪冠之路并不算多么困難。 比賽結束的那天,江舫如約拿到了一大筆獎金。 然而,在那天下午,背著球包回到家時,江舫在公寓門口看到了曾和他打過許多次交道的、戒酒中心的工作人員。 在看到自己時,他脫下了帽子,鼻子通紅,有些局促地擦了擦鼻尖。 ……江舫站住了腳步。 一股他曾設想很久、卻遲遲未到的陰影,慢慢將他籠罩起來。 如他所料。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