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嚴兄,閹黨禍亂朝綱,污殺忠良。前年,東林士人的旗幟人物,左副都御史揚漣大人、左僉都御史左光斗被魏閹殘害于詔獄之中。這兩年,大半公卿大臣大都卑躬屈膝的成為了閹黨之流,爭相為魏忠賢頌德立生祠,以圣人拜之,何其荒謬。 近來又聞,魏閹和客氏,不顧后宮規條,從外面揀選艷女,敬獻陛下,沾染國本之心,昭然若揭,一旦陛下被惑,臨幸這些女子,產下身份不明之子,國本動搖,后果不堪設想。令尊乃是督察院僉都御史,正該挺身而出,仗義直諫呀!”一名青衣士子激動的說道。 對面坐著的男子錦衣繡服,眉頭微皺,輕聲說道:“寧兄,慎言!魏閹的黨羽眾多,爪牙耳目遍布京師,你這番話一旦被偵聽到,說不得要往鎮撫司內的詔獄走一趟了。” 寧姓書生昂首道:“大明養士三百年,吾輩仗義死節,又何懼他詔獄?” 嚴姓書生心中苦笑,面上卻露出欽佩之色道:“寧兄果然好氣魄!” “唉,在下不才,自問也曾熟讀經典,富有韜略,奈何閹黨把持朝政,操縱科舉,我等正義之輩,不屈膝附賊,難有魚躍龍門之機呀。現在也只能滿腔抱負無處訴,空談而已了。”寧姓書生嘆息道。 “寧兄的大才,小弟如何不知?可正是因為兄有大才,才更應該謹言慎行,保全有用之身,以待時變,據小弟看來,閹黨氣勢雖然洶洶,但到底邪不勝正,終有撥開云霧見青天的日子,寧兄且看著吧。”嚴姓書生恭維道,只字不提請求自己父親上疏直諫之事。 寧姓書生快飲幾杯,狂意上涌,鋪開宣紙,手捏狼毫,下筆如飛,用春秋筆法將今日所見之事寫出。 “魏忠賢恣行威福,每每出行,必端坐文軒,羽簾青蓋,四馬如飛,鐃鼓鳴鏑,轟隆輪響,塵土飛揚。錦衣衛官校腰圍玉帶,踏靴著跨,提刀相隨,夾馳于左右,廚師、優伶、百戲、奴婢等隨侍人員,又以萬計。 百官奏章,飛快馬不能趕上。所過之處,士大夫遮道拜伏,歡呼九千歲,舉朝阿諛順指者但拜為干父,行五拜三叩頭禮,口呼九千九百歲爺爺。而魏忠賢還左顧右盼,不加理睬。 客氏居于宮中,脅持皇后,殘虐宮嬪。偶爾出宮回私宅,侍從聲威顯赫,光照道路,有如帝臨。魏忠賢愚笨無所長,黨羽爪牙日夜教導,又有客氏做內主,于是群兇肆虐,荼毒海內……” 寧姓書生一邊寫,一邊嘴中念道:“某雖不能鏟除閹黨,匡扶社稷,但卻可以史筆為刀,讓后世之人,知曉魏閹之禍。” 嚴姓書生細讀,拍案叫絕道:“寧兄大才!請滿飲此杯!” 寧姓書生審讀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得意一笑,接過嚴姓書生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寧兄大才,傳世佳作,揮筆而就,天色漸晚,不如隨小弟往教坊司一游,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美談如何?”嚴姓書生提議道。 寧姓書生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嘴上卻推阻道:“怎好讓嚴兄破費呢。” “……” 嚴姓書生無語,我說了我付賬了嗎? “寧兄客氣了,這是小弟的榮幸,而且教坊司的佳人一見寧兄,說不得上演一番當年柳三變的故事,小弟能夠從旁做個見證,就是莫大的福分了,還請寧兄勿要推辭。” 嚴姓書生心中意動,嘴上卻調侃道:“嚴兄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早就聽聞,教坊司內有一位妙彤姑娘,國色天香,傾心于嚴兄,嚴兄又何必拿我做幌子呢。”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