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暗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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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你給我閉嘴!”
周朝沒有反駁,只是這么順著薛幼菱的力道往沙發上一坐,他掀起眼皮,看著淚流滿面的薛幼菱,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
“你不許——”薛幼菱指著周朝,手指在抖,她抹了把眼淚,“不準罵月月!”
周朝的視線平移到關山月身上,眼波明晃晃地遞了過去——
你看,薛幼菱從小到大都這么護著你。
我們亦然。
所以關山月,所以山月啊——
你為什么要把我們全部推開。
關山月將周朝的意味盡收眼底,她想說些什么,喉嚨卻像被扼住了一樣,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想說——
對不起。
可她說不出口。
薛幼菱背對著關山月,她將淚痕抹了一遍,鼓起勇氣轉過身,卻又在看見關山月的眼睛時淚水又止不住地涌了出來,薛幼菱終究是沒控制住,她上前兩步,滿滿的哭腔:
“月月——”
薛幼菱幾乎是嚎啕大哭:
“你為什么不肯跟我們說?”
“這五年,你過得得有多苦啊!”
關山月幾乎在薛幼菱那稱得上是面目扭曲的表情里窒息。
“你怎么可以過得不好?”
薛幼菱可以說是說出了所有人對關山月的心聲,她捂著嘴,低喊著:
“你為什么過得不好,你怎么可以過得不好,你為什么過得不好,你可是——你可是關山月啊!”
關山月死死咬著牙,幾乎已經忍到了極致。
你可是關山月啊。
這句話幾乎是詛咒一般,揭開了她所有死死壓在心底的封印。
你可是關山月啊,你怎么可以懦弱,怎么可以脆弱,怎么可以做得不好,怎么可以不讓人仰望,怎么可以走下神壇——
你可是關山月啊。
你是天之驕女,是北城頂豪圈的領頭人,你是關家大小姐,是庭旭唯一的繼承人——
你可是,關山月啊。
關山月內心防線終究是因為薛幼菱的話而決堤,她緩慢地、緩慢地縮起腿,低頭,將臉埋在了抱枕之上。
周朝和薛幼菱幾乎在看見她動作的下一秒,都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
“對,我可是關山月啊……”
不知過了多久,看不清神色的關山月終究是在一片死寂中開口,是沙啞的聲,纏繞著滿滿的自嘲:
“可是我-他-媽——真的,好累啊。”
從小到大,無數的目光將她推到最高處,鮮活的靈魂被黑暗籠罩,關山月從不回頭也是不敢回頭,因為每走一步都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在她的身后燃燒,從脊背蜿蜒到那聳起的蝴蝶骨,所有人都在看著關山月,外人都覺得,這是她的榮耀。
可關山月覺得,這分明是對她的凌遲。
那么多年,她在無數的猜忌、抵觸,還有所有無名的目光中成長,她沒有時間去分辨好壞,只覺得那些目光好像千年的石碑般沉重。
這么多年關山月費力去撐,即便那么沉,可她卻不能彎下腰半分。
也從來不敢彎下腰半分。
她永遠對愛這一字嗤之以鼻,內心深處壓抑著不得呼喊的卻是——
為什么沒人愛我。
為什么這個世界,從來都不肯對我有半分善意。
救救我吧。
救救我。
心底分明在吶喊、在呼救,可她一分一毫、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顯露出來。
薛幼菱捂臉痛哭,而周朝垂著頭,似乎也在竭力忍著什么。
“……月月。”
薛幼菱哭得喘不上氣,她就這么看著關山月,滿滿的都是心疼:
“你回頭看看我們——”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人,在愛你啊。”
放過你自己吧。
你聽——那是誰的心底正在哀鳴。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埋著臉的關山月緩慢地抬起頭,她額前發絲有些凌亂,頭一回毫不遮掩地,將眼尾通紅盡數顯出,就這么看著周朝,輕聲:
“周佞呢?”
周朝唇色蒼白,他對上關山月的眼半晌,忽然抬手保住了自己的頭,聲色暗暗,他說:
“在看見那份文件之后,我哥站了整整一個晚上,然后在第二天清晨——”
“他就坐早機,去了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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