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暗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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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窗外的雨勢太大,關山月竟然有那么幾分錯覺,覺得暴雨穿透了車窗,徑直沖刷著自己的臉龐,如刀鋒刮過般刺痛。
她余聲振振,振得一向溫柔嬌弱的魏舒云面上竟然也透露出了幾分驚慌失措的意味,只是轉瞬即逝。
駕駛座的周佞抿唇,任由氣氛僵硬蔓延。
“……囡囡。”
不知過了多久,魏舒云眼一眨,淚水就這么落了下來:
“媽媽知道當年對你的傷害很深,可是乖囡,你知道媽媽……媽媽當年也是身不由己呀!”
關山月就這么看著她,眸色越來越冷,比窗外夜風更寒,她兀地扯笑,滿臉譏諷:
“您要是身不由己——那這個世界上,就不該存在這個詞了。”
魏舒云抽泣著,她從包里捻出一條手帕,細細擦著淚:“囡囡……”
“您知道這些年來,為什么我跟關董鬧得那么僵、一句爸都沒再叫過,卻還肯叫你一聲媽嗎?”
關山月打斷人的話,一字一頓,幽深的瞳孔寸寸扭轉為空洞,無波無瀾,充斥著濃霧的荒蕪:
“就是因為我知道當年您不容易——”
“知道魏家倒臺您難受,知道您苦苦支撐著關夫人這個名號有多辛苦,知道您懷著孕流產是多大的傷害,正是因為所有的所有我全都知道,所以這些年來,我還肯叫你一聲媽。”
“可這并不代表,您在背后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舒云微怔。
關山月冷聲,心就像一個被緊緊擰死的空洞,只剩下零星的、熄將要滅的余燼:
“當年明家倒臺,關家成了商圈最大贏家,幾乎吞并了明氏大半資產——可為什么沒人敢提起一句、沒人敢問一句,北城那么多頂豪世家,竟然十幾年來都沒找到一個潛逃的主犯?”
魏舒云捻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她顫聲:“月月,你想說些什么?”
“我想問——”關山月尾音拖長,一字一頓,直視著眼前人,“到底是那個主犯真的逃出了生天,還是北城那么多集體封口的人,根本就從來都沒有去找過?”
魏舒云怔怔地看了人一眼,搖了搖頭:“是你想太多。”
關山月兀地冷笑出聲。
她松了僵直的背脊,就這么往后一靠,斜眼望向窗外的磅礴大雨,視線模糊一片,霓虹被折射入內,隱隱有越下越大的雨勢:
“當年被綁架的那晚,也是下著這么大的雨。”
關山月語氣淡淡,卻惹得車內的兩人視線匯聚,這是第一次也是頭一次,聽到她肯提起當年。
“明婷拋下我們跑了,我和令窈為了救令迢,跟其他人根本跑不了。”
耳畔轟鳴,無數的雷聲夾雜著少男少女們不死不休的嚎叫聲充斥著耳畔,轟鳴聲后,是力竭的悲傷與失望。
那是轟動華國上下的、北城豪門圈綁架案。
“后來也不是沒有不長腦子的人問過我,為什么不逃——”
關山月低低地哼笑出聲,全然不顧前面投來的目光有多炙熱,只是低低地、就那么說著:
“逃?怎么逃?被綁架的第一晚,衛家那個丫頭,就活生生地在我們面前被折磨死了。”
腥紅的記憶幾乎是當年所有被綁架的世家子女們此生最大的噩夢,饒是自幼冷漠至極的關山月與江令窈,當年也不過十幾歲。
腦內無名的轟炸聲讓關山月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再次前進,她只是蜷縮坐在那個角落,看著猩紅的液體流淌,流淌,流淌。
混雜腥臭的鮮紅液體浸染他們的衣服華服,衛家那個女孩被綁匪們拖在身后,捻泥滑土,留下一道深刻的道痕,哪怕是當年那么的滂沱大雨也無法沖刷、洗滌干凈。
“我們在那里呆了兩天?還是三天?”關山月輕聲,兀地低笑,在這氣氛中莫名詭異,“時間太長,連我都有點忘了。”
所有相關的一切記憶,最終都定格在山頂江令窈那幾乎沖破黑夜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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