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暗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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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幼菱低嘆著離去。
而關山月始終沒有再轉身,她就那么站在落地玻璃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雙腿都開始麻了,關山月才緩緩地、坐到了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熄滅了許久的煙頭被按到了茶幾上的煙灰缸中,只余指尖幾縷薄荷纏繞。
關山月微怔,她的大腦仿佛在一切有序中被按下了最深處、開啟了無序的亂碼。
方才薛幼菱一聲聲略帶無奈的質問,一句句為什么,都跟昨夜周佞的話語重合——
周佞眼底滿是痛意和自嘲,他低聲地一字一句,去問關山月:
那為什么不問問我愿不愿意。
薛幼菱也問:為什么你不問問周佞愿不愿意。
關山月腦內一片混沌,來回反復的幾句即是周佞的低吼,也是薛幼菱的無奈:
“你明知道……阿月,你明知道,只要你肯問,我一定愿意放棄一切,拋下北城的所有,跟你去來一場大逃亡。”
“月月啊,你真的好不公平。”
痛意太濃。
關山月抬頭,忽然站起身,拉上了落地玻璃的遮光簾,偌大的主臥之中忽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一如昨晚。
方才薛幼菱走前輕輕關上門的時候,曾有過那么一瞬間的停頓,她微紅的雙眼看著關山月僵直的背影半晌,有無奈,更多的,卻是對關山月的心疼,最后只化作一聲:
“月月,放過你自己吧?!?
關山月,放過你自己吧。
隨著薛幼菱的淚水和嘆一同落下的,是沉沉的一句:
“月月,你說你不會愛人,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周佞可能——根本就不需要你愛他啊。”
這五年里,北城就是周佞的牢籠,他只有這座凄清的牢籠,和一個無邊苦海。
周佞沒有擺渡人,就這么在這片苦海窒息著,關山月曾流露出的那些丁點愛意幾乎是他半生不死的詛咒,可周佞始終甘之如殆,并自作沉舟。
五年的愛意在最晦澀陰暗的一隅被思念折磨、被烈火煉化、在苦海沉淪又被淹沒,現在的周佞,可能根本就已經不需要你愛他——
他要你在。
哪怕你不愛他。
周佞只要你在他身邊——不,甚至可以說根本不奢求你能在他身邊,對如今的周佞而言,尊嚴驕傲任由你踐踏,而他只想看見你的人,而根本不要你的愛。
“所以月月,你會不會愛人,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關系啊。”
因為有周佞會來愛你。
連一眾旁觀者都捉摸出了這個意味,為什么你不懂呢,月月?還是應該說——
你裝作不懂,你根本不敢懂?
薛幼菱離開時終究是哭了,她心疼得一抽一抽,是多年好友的心痛:
“從小到大,你都是天之嬌女,你是我們的榜樣,是我們的領頭人,可是月月——在感情上,你為什么這么膽?。俊?
“你說周佞不該是這樣的,可是你呢?月月,你也不該是這樣的?。 ?
明明你有我們,明明你有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是,你為什么不敢去愛?
“月月,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心臟太痛。
關山月的身心都被不知名的寒意浸透,仿佛要溺水、窒息,在眼前一片無盡的黑暗中,她忽然,就想起了昨夜周佞遮在她眼前的寬大手掌——
尋那寬厚的掌,替自己遮去這方昏光、濕潤的眼。
半晌,黑暗中忽然傳出了一聲低低的嗤笑,糅雜著無盡的痛意與恨:
“放過我自己——那誰能來放過我呢?”
這五年,哪止周佞在苦海中苦苦掙扎?這五年,自作沉舟的哪止是他?這些年——
這些年,受害者豈止周佞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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