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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交匯一眼，百感交集。

    可在包廂中央的氣氛卻壓抑地令人窒息。

    周佞沉著臉，看著微紅的香煙寸寸燃燒在她指尖，抬眼：“只要關(guān)副董高興，叫我什么都行。”

    “那還是叫周董吧。”關(guān)山月只笑著，“怕被旁人聽見，又要大做文章。”

    周佞只嗯了一聲。

    關(guān)山月將燃到一半的煙按在煙灰缸上，絕了那抹紅，才慢悠悠地掀起眼皮，將那把傲骨挺得直直：

    “怎么這種小項目，都要周董親自出馬了？”

    “九位數(shù)說是小項目，關(guān)副董真是會開玩笑。”周佞垂眼，“這是北城最轟動的一單合作案，在你口中只是小項目。”

    周佞頓了頓，一直平穩(wěn)的嘴角微動，扯了個略微嘲諷的笑，再續(xù)：

    “真不愧是在國外見過大世面的人。”

    關(guān)山月眼底掠過一絲波瀾，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她撇開眼，握起了桌上的酒杯，輕輕地晃著：

    “也得感謝周董大量，不計前嫌才是。”

    衛(wèi)朗和元皓再退一步，幾乎要退出門外去。

    周佞看了她半晌，輕笑出聲：“副董說笑了，我們之間，哪有前嫌。”

    關(guān)山月若有所思。

    “說回正題吧。”

    周佞收回視線，拿起酒杯喝了口，微澀的酒入口，順著喉嚨滑下胃部，壓下那股莫名的翻涌：

    “我們要合作的是北城城郊一處高級別墅項目，主打頂豪圈層，我們周氏注資，十個億。”

    不遠處的的元皓有些發(fā)愣。

    這本來好像是他該說的話……

    關(guān)山月眉眼不動：“關(guān)于選址等相關(guān)資料，我已經(jīng)派人送了一份去周氏了，預(yù)計下個月就可以正式動工，原本今天只是計劃跟項目負責(zé)人見一面，交流交流……”

    關(guān)山月一頓，似笑非笑地看了周佞一眼：

    “想不到周董對這項目，還挺上心。”

    她笑得太晃眼，周佞垂在桌下的五指微微蜷縮，只是面上不顯：“怎么說，也算認識十幾年了。”

    周佞忽然輕笑，握著紅酒杯往前一舉：

    “今天來，也算給你接風(fēng)。”

    關(guān)山月就這么看著他。

    一直充當(dāng)背景板的衛(wèi)朗和元皓悄悄打開門走了出去，偌大的包廂內(nèi)，只剩下他們二人。

    不知過了多久，周佞舉著酒杯的手一直不肯放下，關(guān)山月眼波微動，終是開口：

    “這么多年，周董怎么還是倔得跟頭驢似的。”

    “不過是想跟你碰杯接風(fēng)。”周佞淡淡地看著她，“也算彌補我沒去你回國那天晚上的局了。”

    ……

    關(guān)山月有點無語。

    這話說得，跟那天晚上像是有人請他去似的。

    可想是這么想，關(guān)山月面上仍是笑著，她伸出手，拿高腳杯輕輕一碰，發(fā)出清脆一聲響，“多謝了。”

    周佞看著她仰頭飲盡，慢慢地收回手，只抿了一口。

    怎么澀得有點發(fā)苦。

    “這幾年在國外，”周佞看著杯中酒，“過得怎么樣。”

    關(guān)山月知道往后背一靠，毫無顧忌的模樣：“挺好的，你知道我性子，過得風(fēng)流又快活。”

    捏著杯柄的指尖一緊，周佞哦了一聲，語調(diào)微微上揚：“猜到了。”

    她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委屈自己呢？

    “說來，就我們從前在一塊玩的那群人中，還是你變化最大。”關(guān)山月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嘖了一聲，“都是敗家預(yù)備役，怎么就你率先離了隊呢？”

    周佞略帶笑意地看她，只是有點滲人：“你肯回來接手庭旭，才是北城圈最大的新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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