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發晉江文學城-《東宮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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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初春時節,春水初生,乳燕始飛,東都皇城內外全都沐浴在柔媚春光之中。
這日午后,東宮寢殿之內,沈燕傾歪在屋內的一張軟榻上,正打算閉目小憩一會兒。還有十來天就是親蠶禮的日子,屆時皇后娘娘會率領各宮妃嬪、女官及內外命婦,一道去城外北郊祭拜蠶神,躬親蠶事。沈燕傾原本以為這親蠶禮沒她什么事,大不了跟在皇后身后一道前去北郊一趟而已,卻不想半月之前,皇后將她叫去了清寧宮,交今年的親蠶禮各項禮儀以及大小事務她都得熟悉一遍。因此,這半月來她天天都得去皇后宮中,跟在皇后身側虛心學習,不敢有一絲怠慢之心。今日好不容易才空了些,她才得以提前回來歇息一會。
可沈燕傾才迷糊了一會兒,就隱約聽得門外有人說話聲。
“公主,我家娘娘才剛剛歇下,要不阿俏進去喚醒她?”是阿俏的聲音。
“還是算了吧,是我來得不巧了……”李莞的聲音猶豫里帶著點失落。
里間的沈燕傾聽得笑了下,聽李莞這語氣,必是有些要緊的事要和她說。
“莞兒,進來吧。”她坐起身朝門外喊道。
“燕傾姐,你醒了?”門外李莞驚喜著聲音,下一瞬間就推門進來了。
李莞走到榻邊,見沈燕傾歪靠在榻上,臉上有些倦意,她頓時有些過意不去來,面上笑笑道:“我來得不是時候,攪擾阿嫂歇息了。”
沈燕傾聽得了也笑,她將身子往內窩了窩,給李莞騰了個空位讓她坐了下來。
“都叫上阿嫂了,必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了?”沈燕傾笑著道。
“阿嫂果真既聰明又善解人意,怪不得我哥哥時時刻刻都把你捧在手心。”李莞坐在沈燕傾身側,一邊說著,一邊還伸手給她揉起了肩膀。
見得李莞這般殷勤嘴甜,沈燕傾有些忍俊不住,她哪里還猜不出她是為了什么事。自前年上巳節在曲江畔瞧見了崔豫一回,李莞就將一腔情愫暗暗寄下。這兩年來,她化名“羨奚居士”,借由沈燕傾之手,將自己的畫作不時送去給崔豫指點。崔豫雖不知“羨奚居士”究竟是何人,但看在沈燕傾的面上,仍是將其當成一個頗有潛力的后起之秀,倒也用心指點一二。一來二去,李莞的畫技頗有些提高,這心中對崔豫的愛慕之意也是一天天越發多了。
“怎么,最近又有新作要將崔學士觀摩?”沈燕傾忍著笑問道,二年前春闈,崔豫高中頭名,隨后的殿試中更是表現得才華橫溢,見識過人,深得今上賞識,點他作了頭名狀元,又讓他去了翰林院。不過兩年時光,崔豫就升任為翰林院掌制詔之權的承旨學士。
李莞聽得這話,一張嬌美柔皙的臉上就攀上了一抹暈紅之色,她先是低頭不語,過了半晌,卻是抬頭來突然道:“燕傾姐,這回沒有畫作,我想……想與他見一面,行嗎?”
李莞說話之時,一雙杏眸內泛著黑亮的光茫。沈燕傾看得微微吃驚,細思一下,卻又覺得她提這樣的要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昨兒晚上,父皇去陪母妃用了晚膳。席間父皇說我如今大了,也該尋個夫家了,還提到前朝幾位年輕郎君的名字。燕傾姐,你說我該怎么辦?”李莞低著聲音,一邊說著一邊揪著手上的一塊絲帕,秀氣的眉也蹙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生了要見崔豫的念頭。沈燕傾想想心里也有些緊張起來,李莞如今正是待嫁之年,若是被皇帝賜婚下嫁于哪家年輕俊秀,那她對崔豫的一番心意豈不是要付之流水?
“我看這事就不要藏著揶著了,我告訴你哥哥,讓他去跟父皇提一提,將你直接賜婚給崔豫,這狀元做駙馬,一向是順理成章的事啊!”沈燕傾想了想,坐直了身子提議道。
這李莞聽了這話卻是搖了搖頭,過了半晌才道:“燕傾姐,我愛他,敬他,只盼著能與他兩情相悅,從來沒想過要借皇家威嚴施壓于他……”
沈燕傾聽得暗暗點頭,心想就憑她這份執著與純良,自己怎么著也得想出個方法來,讓崔豫見到她,感受到她這份難能可貴的心意。
“好吧,我應你就是,過幾天不就是上巳節嗎,我讓你哥哥帶你我出宮去。我事先約下崔豫,屆時再尋個機會讓你二人會面。”沈燕傾想了想道。
李莞聽得這話,眸中光彩頓生,先是激動不已,而后卻又生了一臉的忐忑來,開始緊張起那天她該是穿什么衣裳,作什么裝扮來,直叫沈燕傾看得既是好笑又是無奈。
……
上巳節當天,曲江畔星輝樓二樓的一間雅座內,沈燕傾臨窗而坐,李覓坐在她身側一點,李莞在她的對面坐著。三人吃些茶水點心說著話,不時朝樓上江上看看風景,頗為輕松愜意。
坐了一會兒之后,李莞探頭至窗邊江面看了看,朝沈燕傾使了個眼色,然后道:“哥哥,阿嫂,你們坐會,我想去坐會船。”
曲江之上,有好些游舫來回穿梭,前來踏青的人走得累了,便上游舫坐下來,一邊歇息一邊欣賞江景,倒也不失另一番意趣。李覓聽了李莞這話,看了一眼身側的沈燕傾,面上含笑問道:“你不想去坐船嗎?
沈燕傾搖搖頭,回看李覓一眼,口中輕著聲音道:“我不去了,就在這坐一會挺好的。”
聽得沈燕傾這樣話,李覓面上笑意越發多些了,他朝李莞點點頭,又囑咐蘇木領著兩個小內侍陪著李莞一道下了樓。
眾人下樓后,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李覓湊近一點將沈燕傾仔細看了看,沈燕傾被他看得一時有些發窘,忙問他為何這般看她。
“我記得你最是坐不住的,今日這是怎么了?怎的不下樓了,可是哪里不適?”李覓一邊問著,一邊還伸手在她臉上撫了下,面上也有了一絲憂心之色。
沈燕傾聽得笑了起來,她按住了李覓放在她臉頰的手,口中有些嗔怪似地道:“我沒有不適,哪哪都好好的。你昨夜不是說這幾天公務繁忙,今日來這也只能略坐一會就要走的,我自是要在這多陪你一會。”
李覓聽得這話放下心來,掌心翻轉將她的指頭握住了,又遞到唇邊親了了親,面上的笑意也越發溫軟。
“別呀,這窗可都開著的……”沈燕傾忙一邊抽回手一邊道,兩人這樣臨窗而坐,而是江面游舫之上有人無意間抬頭,定是要瞧見他們這般親昵之舉的。
李覓聽得這話先是頓了下,眸光落到窗戶上看了一會兒,卻起彎起唇角笑了起來,然后側過身子又伸出手臂,很是利索的將那扇錯金虬梅雕花窗給掩了起來,窗外的陽光被瞬間被掩住了,室外的光線變得暗淡了下來,李覓再轉過臉看向沈燕傾時,一雙黑眸眸越發軟柔,甚至帶有一絲意味深長。
“這……大白天的,關窗做什么?”沈燕傾被他看得面上發窘,忙嘟囔著道。
見得沈燕傾一臉窘迫的模樣,李覓卻是有些忍俊不住,他伸手攬過她,口中笑道:“這窗開也不是,關也不是,還真是叫我好生為難……”
李覓一邊說著,一邊還煞有介事地嘆了一口氣,沈燕傾一聽著了急,忙抬起頭分辯道:“我說的根本不是窗戶的事,我是說,這大白天的,你不該,不該……”
沈燕傾說到這里一時發窘便就啞住了口,李覓卻是不依不饒,他低頭湊近了她的耳畔,口中低軟著嗓音問:“不該什么啊?”
沈燕傾被他問得越發窘迫,她伸手輕推了他一把,正待說句什么,可冷不防耳上一熱,原來是李覓在耳垂上輕咬了一下。沈燕傾忍不住雙頰泛紅,成婚已有一年多,可兩人恩愛不減絲毫,李覓對她總是使出這般溫軟之舉,叫她總也忍不住面紅耳赤。
“是不該這樣嗎?還是這樣?”李覓低啞著嗓音,一邊低喃著,一邊又伸手托了她的下巴,低頭將她的一雙粉唇含住了。
“唔……你……”沈燕傾只來得及發出兩個含糊的字眼,剩下的尾音便就被李覓的雙唇如數吞沒了,這一番輕吮慢捻,婉轉廝磨的溫存之下,她只覺渾身酥軟,如墜入重重疊疊的軟綿云層,哪里還能分神與他爭辯?
……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燕傾才慢慢找回了一絲意識來,待回過神來,心時頓時大呼一聲“糟糕”,她今日來曲江,可不只為踏青賞影,可是有要事要辦的,被李覓這樣一纏,她竟差點誤了大事。
“那……時候不早了,你,你不是還有公務要忙嗎?”清醒過來的沈燕傾伸手推了李覓一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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