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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讖抓起地上破破爛爛的西服外套，抖了下，燒焦的棉質(zhì)和纖維簌簌飄落。

    他朝外走去，過道盡頭是卡塞爾學(xué)院明亮的燈光，驅(qū)逐了濃郁的夜色，人聲遙遙可聞。

    他從后門的安全出口走出來，硝煙只是些微，清涼的風(fēng)混著秋天時候山林間的味道，他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胸腔有力震動著，吐出那口濁氣，才感覺活了過來。

    就好像在酷熱時喝了冰鎮(zhèn)的啤酒一樣。

    “看起來感覺很不錯。”一個聲音，從門口的墻邊傳來。

    顧讖對此并不感到意外，那是個老人，一絲不茍的整齊白發(fā)和一身黑色的西裝，他背著手，面帶笑容，是弗羅斯特·加圖索。

    “你怎么在這？”

    “本來還有昂熱，不過我把他打發(fā)走了。”弗羅斯特說：“我知道你一定能把握住機(jī)會，人在想要活命的時候最能爆發(fā)出潛力。”

    他有些期待地看著面前之人，即便是看到那身破爛的衣裳都像是在看一種勛章，那是屠龍勇士以血鑄就的殊榮。

    顧讖當(dāng)然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所以攤攤手，給他個燦爛的微笑。

    弗羅斯特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他語氣干干道：“沒殺掉？”

    “打不過他啊。”顧讖撕開襯衣，胸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染上的大片血污，就像被千刀萬剮那樣，看起來十分唬人。

    而實(shí)際上，這也只是被燒灼后反復(fù)新生又壞死的一些血肉罷了，如果用水沖去，底下就是最上等白凈的皮肉，頂級的刺身都沒有那么完美，完全能稱得上是浪里白條。但可惜，他當(dāng)然不會給一個老頭子看。

    弗羅斯特面無表情，他顯然不是個傻子。

    良久，他嘆了口氣，“好吧，只要你還活著就夠了。當(dāng)然，如果你下一句要告訴我你其實(shí)連他的龍血都沒有得到，那可能你得先給我準(zhǔn)備一副好的棺槨，然后再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顧讖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會在我變成那東西之前一槍爆掉我的腦袋。”

    “我下不去手。”弗羅斯特轉(zhuǎn)身，背著手朝前走。

    顧讖跟了上去，“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是一直沒走。”弗羅斯特淡淡道：“我一直在密歇根湖畔釣魚，就是在等這一刻。”

    “失望嗎？”

    “實(shí)話說，有點(diǎn)。”弗羅斯特頓了頓，“我不覺得無法徹底掌控力量，不穩(wěn)定狀態(tài)下的康斯坦丁會是你的對手，而我已經(jīng)支開了昂熱。”

    “事前你也沒跟我說你還在。”顧讖嘀咕道：“你們怎么都這樣，都有自己的計劃，還以為我全都能猜到似的。”

    “我以為我們會有默契。”弗羅斯特遺憾般嘆氣，對他所說的‘你們’并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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