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從一開始,奧特設下的棋局里,能殺死執政官的武器就不是那所謂的特殊武器。 他料準了有謀殺案的提示出現,紅方會將一位選手安排在武器研究院,那么關注到這個停擺的武器研究項目順理成章。如果奧特有制造先進武器的能力,這個項目的幕后設計人大抵就是他本人。藍方之所以要襲擊武器研究院,也不過是為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打掩護。炸毀武器庫最好的時間點就是在第一回合,為什么作為布局方的他們沒有想到? 因為它只是障眼法而已。 有研究院的爆炸在前,誰又會注意到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兔子先生,解決自己布局上的漏洞。紅方當時的主執棋手不但沒有發覺,還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這件武器上。 如果說一開始,范妮對這件武器還存有一絲疑慮——因為這是伊澤做出的判斷——那么發現它即將被毀去之后,她就將它看成了破局的唯一關鍵。所以當艾貝毀去它時,她的情緒才會驟然崩潰。 但……為什么是輿論? “為什么是輿論?”伊澤問。 “因為是騙局啊。”艾貝一邊卷報紙一邊說,笑笑的模樣就像在說謊話,反倒是卷報紙這件事更讓她上心。 代表著游戲里的體質,也就是血量上限,或者說防御力,而這個單詞同時代表著“欺騙”與“騙局”。 “身體防御力是騙局,那什么才是真相?” 伊澤脫口而出:“精神力。” “是的哦,與防御力呈對比的不是攻擊力,而是精神力。他的防御力堆得有多高,精神力就有多脆弱。所以簡單的武器是殺不死他的。” 奧特的設計初衷未必和這個詞有關,但艾貝想到之后就覺得巧合得很有趣,而對伊澤和觀眾來說,這樣的解釋簡單又直觀,再好不過。 而這,是兔子先生從一開始就給予她的提示。 第一回合中,她玩了一局小游戲,那個小游戲叫做“讓兔子先生頭疼”,簡單的身體碰撞、搞怪搗蛋都不能讓他頭疼,最后是小朋友們的哭聲令他頭疼投降。一場奇怪的開局游戲,一個奇怪的結局。可如果將藍方當做兔子先生,怎么才能做到讓藍方頭疼呢? 這個結論從一開始就被送到了艾貝手心里,這就是兔子先生給出的小小獎勵。 會給出關鍵“武器”提示的兔子先生,自然是偏向于紅方陣營的人,所以她不需要確認對方的真實身份。當然,這也不是很難猜。 一盤棋局只有三個陣營,紅方、藍方,以及一個神秘莫測的“上帝的使者”。 他不是紅方的人,經過“酒吧的對視”再排除藍方身份。他在酒吧出現的那天,酒吧出現了擴散疫情的“粉塵爆炸案”,所以他歸屬于“上帝的使者”,是其中的一員,這就是他的第二個身份。 “其實棋局世界給了我們很多提示呀,如果不打輿論戰,那么報紙的刻意出現、那個組織的存在就都失去了意義。講故事的時候,怎么能不把所有的元素都用起來呢?” 伊澤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其實他仍然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艾貝為他們解惑的方式就像在剝洋蔥,一層皮掉下來,“真相”辛辣刺激,可是定睛一看,仍然包裹著層層薄白的皮,看似一眼就能看透,卻始終看不到核心。 現在他最好奇的莫過于——“她要如何才能將輿論當做武器?” 艾貝走在大街上,繁華的商業街里人們摩肩接踵,時尚的女郎提著戰勝歸來的購物袋,男人們叼著雪茄煙在露天的咖啡館中談天論地。主城仍然是太平盛世,執政官a的死亡沒有引起任何的議論,沒有新聞、沒有報道、沒有人與人的交頭接耳,也沒有小道消息的流傳。那天在場的人如同被人收買了,不約而同“失去了記憶”。 大家都沒有因為執政官a的去世而工作停擺,就好像執政官沒有真的死亡,死了的只是一個傀儡罷了。而真正的執政官還在幕后維持著主城的穩定運行。 但這里是信息傳輸方式落后的棋局世界,那些信息也許只是沒能被傳送出來。 她要做的就是將信息送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兔子先生和她約定的暗號就在這個區域,她買了一支甜筒,決定邊吃邊找。 怎么將輿論當做武器? 對從政的人來說,民眾的支持率至關重要,而“上帝的使者”破壞了主城主城,對民眾的安全產生了極大威脅,這就是送到他們手中的刀。當人們知道他們信賴的執政官,其實和“上帝的使者”這些恐怖分子相互勾結,用襲擊市政廳的聳人聽聞的方式,將生命獻祭給魔鬼,只為了與商人合作,通過武器買賣牟取暴利,不知會作何感想? 市政廳確實頒布了武器禁令,但地下的黑市卻奇怪的存在著,始終無法取締。 而拿到他們勾結的證據,就要仰賴于兔子先生這個關鍵人物了。 兔子先生還有第三重身份——“揭幕者”。這是她給他取的稱號。當執政官、上帝的使者、首富他們在幕后表演時,他將大幕揭開,將黑暗的舞臺公之于眾,這就是他的任務。在棋局世界的故事之外,他扮演著“提示器”的角色,而在棋局世界的故事之中,他以為她和他有著同樣的目的,所以愿意將他搜集到的資料給她。 對那個組織來說,稱他為反叛者也許更恰當。 他的手中,掌握了執政官和“上帝的使者”相互勾結的證據,艾貝只要拿到它再公之于眾,對執政官的聲譽就會造成致命的打擊。 這就是艾貝所說的“輿論武器”,作用于棋局世界的內核就是“精神攻擊”。 原本死在舞臺上的執政官對民眾來說充滿了戲劇性,是揭幕后的首演。但現在看來,僅僅是在權貴內部展開,僅邀請了個別平民代表的慈善拍賣會,沖破不了藍方的輿論封鎖線。 那她只能再讓舞臺發生一次爆炸了。 艾貝尋找兔子先生藏下的資料的過程,如同拍一支冰淇淋的廣告。雙重場景融和,雙色螺旋的奶油上像倒映著建筑物內盤旋的樓梯,而艾貝螺旋向上走,當甜蜜美味的奶油液體逐漸融化在口中時,喬裝的“間諜艾貝”已經拿到了絕密的資料,卻舍不得扔掉掩護作用的道具,站在冰淇淋店的招牌下,一口一口將酥脆的蛋皮吃掉。 接下來就是將這些信息送到他們能登出的大眾傳播機構…… 突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伊澤打來的,他沉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灼:“奧特不見了!” “別急。”艾貝吃完最后一口蛋皮,“慢慢說。” “你走了之后,他們家那個孩子突然回來了。” “利克?” “對,我只能讓范妮去藏奧德里奇和奧特,用被邀請來的武器研究院項目負責人的身份去應付他……”他說著,聲音里透露出懊惱之意,“結果被他發現了破綻,趁我不注意跑到了主臥室,我不得已只能將他也綁了起來。不過等我回到主臥室,奧特就不見了,范妮昏迷不醒,奧德里奇也一樣。是我太粗心了。” 艾貝道:“他想走,你們確實關不住他。” 就在兩人說話時,街上忽然多了許多新鮮出爐的報紙。艾貝隔著露天咖啡館的玫瑰籬笆矮墻,向人借來了一份。上面對市政廳慈善晚會的事大書特書,配上執政官a親切與民眾握手的照片,還有募捐的款項數目與去向。幾乎透明的拍賣與捐款過程令路過的人贊不絕口。但報紙上只字未提執政官a死亡的消息,掩蓋了真相。 看來奧特搶先一步,霸占了輿論陣地。 執政官a雖然不是真正的目標人物,但如果范妮不和她內斗,提早發覺他非死棋的身份除掉他,藍方失去了明面上的棋子,也不會逐步回轉民眾的支持。 伊澤說過,藍方完成布局之后,主腦會根據他們的布局撕開一個口子,如果藍方能將口子補上,那么他們就有機會獲得勝利。這局棋,藍方被主腦查找到的漏洞就是主城民眾對執政官的風評。所以執政官a會像一個花枝招展的移動箭靶,大膽地在紅方的眼皮子底下組織各種活動,平息民怨。 他們的陣營在棋局設計上與“上帝的使者”相互勾結,可是在走子過程中卻又必須彌補自己的漏洞,盡量與“上帝的使者”分隔開兩個陣營,撇清關系,掩護好自己的真實立場。 那邊的伊澤聽說后不禁更加懊惱:“……現在怎么辦?” 艾貝忽然問:“利克還好嗎?” “挺好的,我沒傷到他。” “唔,幫我告訴他,現在有一股黑暗勢力籠罩了主城,他的父親也受到了別人的控制。政府部門被侵蝕,輿論遭到控制,主城岌岌可危,現在,唯有超級英雄能夠拯救大家。問他愿意做那個超級英雄嗎?” 伊澤只覺得自己永遠跟不上艾貝的腦回路,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她竟然要他和一個小朋友講故事。他感到不可思議:“……你準備讓他救人?” “當然不。”艾貝的表情無辜,“我準備讓他乖乖交出‘贖金’。” 藍方手掌執政官的權力,控制了棋局世界的主流媒體。而唯一能腐蝕權力的,就是金錢。 “那……范妮該怎么處理?” “把她叫醒吧,現在到了真正需要她表演的時候。” 他們的主執棋手居然給范妮都安排了“戲份”,說明她早就有了想法,伊澤的心終于漸漸穩定下來,笑問道:“那我呢?” “你還是你。”她慢慢地說出給他的關鍵詞,“來自武器研究院的綁匪先生。” “?” 兩人商討了一會細節,等一切商議決定,準備掛斷通訊之際,伊澤忽然問:“還來得及嗎?”按照她的說法,藍方棋子已經在最后的時刻蠢蠢欲動,等待著砍下他們的頭顱。 艾貝將報紙還給了咖啡館里的人,道了聲謝謝,才輕聲對伊澤說:“你忘了嗎,主動權永遠掌握在紅方手中。” 如果藍方也有進度條,就會看見他們的進度條以10%、20%的速度向前快進,在慈善拍賣的消息流出后,更是暴漲了一長段,在95%徘徊。逐漸上升的民眾支持率,即將恢復到“恐怖襲擊案”發生之前。一旦民眾對執政官的信心完全恢復,藍方的漏洞也將彌補完善。 可是就在進度條往前沖到97%時,意外突生! 主城首富奧德里奇·哈里斯的別墅中出現了爆炸聲,警方迅速趕往現場,發現有劫匪闖入奧德里奇家中,劫持了他和他的兒子。新聞報社的派遣記者隨后趕到,將警方與劫匪的對峙的畫面收入鏡頭之中。 與此同時,市政廳外的廣場上,有市政廳工作的員工當眾發表演講,揭露了將市政廳內部的種種黑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