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余音繞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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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敘低下頭去看白色的雪。
“還有你。”李謂抬頭看他,“余聲太干凈了你隨便哄哄就跟著走,她爸媽那一關可不那么容易。”
梁敘眸子往下一沉。
“要不先來個生米煮熟飯?”
“蛋疼吧你。”梁敘咬了咬牙低頭吐了口煙圈,將剩下的煙吸完一扔轉(zhuǎn)身抄著兜往回走,一面走一面又撂了句,“除非天塌地陷否則就別想了。”
那話外之意李謂再明白不過。
穿過長廊轉(zhuǎn)彎時梁敘偏頭望過去一眼,李謂彎著腰坐在那兒一口一口的抽煙。梁敘未曾問過這人什么時候成了這樣也不會問,沒有勇氣和決心你再說人生和自由那就是他媽放屁。
時間悄無聲息走過,一年又開始了。
梁敘初八一大早便開始去車行上班,從早到晚鉆在車底下都不分白天黑夜了。一雙眼睛時時對著手電筒盯著零件安上再卸下,汽油味兒撲過鼻子呼吸都得停下一停。
中午隨便在外頭攤子上對付一下再回去繼續(xù)。
車行里的老師傅有意培養(yǎng),梁敘跟在后頭學到了不少東西。去年一起進來的學徒如今走走留留不到二三,他的工資績效也跟著又漲了一些。
那幾天北京又下了場雪。
臨近傍晚的時候梁敘還鉆在車底下?lián)v鼓零件,同事在外頭喊他說有人找。梁敘從車下鉆了出來,沒有抹下涂滿汽油的灰白手套就走了出去。
樹下的許鏡穿著白色大衣臉色也白。
梁敘就著手套蹭了下鼻子,在門口站了片刻才抬眼走近。許鏡彷如松了口氣似的扯了扯嘴角,也朝著他走了幾步。
“我還以為你不會見我了。”許鏡看著他說。
梁敘淡淡的問:“有事兒?”
只是這樣看著他許鏡已經(jīng)覺得很美好了,樹上有雪花慢慢飄了過去。許鏡目光變得清澈遲遲沒說話,梁敘蹙眉有些不耐煩轉(zhuǎn)身就要走,許鏡‘噯’了一聲叫住他。
“年前我在成都見到余聲了。”
許鏡說完看見他目光掃過來,這次似乎才是從他出來后第一眼認真注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藏了太多東西,卻又看著風輕云淡極了。
“我沒別的意思。”許鏡笑了笑,“就是想和你說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見面許鏡早已明白這道理,或許從他出獄見到那一刻就已經(jīng)做好了贖罪的打算。似乎那時候許鏡還不知道該做什么,可現(xiàn)在這樣安靜共處已是難得。
“我比你清楚。”他說。
許鏡笑著垂下眼,慢慢做了個深呼吸。上次見他也是這樣一個風雪天氣,較于夜里此刻他的神情雖淡漠卻也清晰,連懶得說話都克制的恰到好處。
“你們在一起的事兒她父母不知道吧。”
梁敘側(cè)眸看向一邊又將視線繞回來。
“據(jù)我所知她媽媽是個很厲害的人,像我們這樣小地方來的是很難瞧上眼的。”許鏡前部分說的很慢,停到一半目光變得猶豫起來,“所以有什么我能幫忙的你盡管說。”
梁敘收回目光:“不用了。”再沒說什么便走了。
畢竟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事兒,再平心靜氣的談似乎都成了奢侈。許鏡看著他慢慢走遠,灰色毛衣上還沾著塵土。那一個畫面跟慢回放似的久久在腦中消散不開。
梁敘一進店里同事便調(diào)侃玩笑問誰啊。
“老家一個熟人。”他是這么說的。
那場雪在許鏡走后便下大了,梁敘坐在門口點了根煙百無聊賴的抽起來,旁邊幾個人也在說著話。那個點正是下班時候,也沒再多的活兒可干。
他看了下時間,抽完煙打算去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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