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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里的燈光灑出來，融在黑夜里。

    余聲凝視著站在暗處的少年，他懶散的靠著墻，兩手插著兜，抬著眼睛看過來。那目光和她在西寧遇上的時候一樣的漆黑深刻，不拘形跡的動作又叫人討厭不起來。

    “噯。”他朝她出聲。

    余聲看了他一會兒，就是抿著嘴不說話。

    “你那天，”梁敘一頓，歪頭像逗貓似的對她抬了抬下巴，“回來過？”

    余聲慢慢咬起下唇，移開視線生硬的‘嗯’了聲。

    “我說——”梁敘本來是想說你這姑娘還挺較真，轉(zhuǎn)念一尋思算是自己不太厚道再加上她準(zhǔn)是撲了個空心里別扭，于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你那會兒干嗎去了？”

    余聲瞥了一眼他。

    “你不是錢被偷了嗎。”她說的很認(rèn)真。

    梁敘：“……”

    那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梁敘靜靜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在想那早她可能回了家然后兜里揣著錢跑來租屋找他，卻只有敲不開的門和店家的一句‘人早走了’。

    余聲此時顯得有些拘謹(jǐn)。

    門口這時候傳過來些不甚清晰的動靜，倆人都偏頭看過去。沈秀抱著一箱子菜進(jìn)來了，梁敘傾身走過去接上。

    沈秀一面說著讓他放廚房去一面又看向她。

    “你就是余聲吧？”女人笑問。

    “阿姨好。”她羞澀的點(diǎn)了下頭，指了指身后的房間說了句梁雨崴腳的事兒，又道，“那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抬腳出了門。

    梁敘從廚房里出來，沈秀已經(jīng)回了里屋。院里沒見著她人，梁敘推了自行車就追了出去。小長街上女生的身影纖細(xì)單薄，她一邊走著一邊踢著腳下的小石頭。

    他將車騎到她身前停下。

    “上來。”梁敘說，“我送你回去。”

    余聲被他擋著路，看了一眼自行車后座。

    “你是梁雨她哥？”她仰頭看他。

    梁敘笑了下:“不然呢？”

    那會兒下午七八點(diǎn)左右的樣子，附近只有零星的幾個小攤上拉著燈泡。街道被風(fēng)吹得很干凈，濃密的草叢里有蛙叫還有流浪狗沿著街角找食吃。

    梁敘看她遲遲不說話，轉(zhuǎn)了一圈腳踏。

    “我不會怎么著。”他解釋，“就是還你那早一個人情。”

    余聲聞言目光定了一下。

    “不用還。”她認(rèn)真的說，“是我該謝謝你。”

    余聲說完繞過他和車走了，梁敘當(dāng)時愣了一會兒。他定眸在她的背影上，自嘲的聳肩掉頭騎車回了屋。

    沈秀正在廚房做飯，他回去屋里頭。

    房間里梁雨正吃著西紅柿靠床頭看電視，他毫無形象往小沙發(fā)上一躺，胳膊腦后一枕，眼睛往電視上掃。

    “哥，你認(rèn)識余聲姐啊？”

    梁敘坑都沒坑一聲，視線都不帶移一下。

    “我聽說她高三要來咱小涼莊讀。”梁雨自顧自的說，“這就讓人奇怪了，她放著城里那么好的生活不要非得來咱這兒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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