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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聲剛跑到階梯教室門口鈴就響了。

    死黨方楊的班是最左邊挨著墻那兩列，女生遠(yuǎn)遠(yuǎn)就站起來對她招手。余聲彎下腰從過道小跑過去，坐在方楊早就占好的位置后長噓了一口氣。

    “你怎么才來？”方楊問。

    余聲從兜里掏出mp3：“你們這兒太難找了。”

    方楊睜大眼看著旁邊的女生戴上耳麥，那表情一副‘你不看節(jié)目干啥來了’的樣子。身邊的同學(xué)仰著脖子往臺上面瞅，幕后走出來兩對俊男美女開始校慶五十年典禮的報幕。

    方楊立刻混跡其中跟著鼓掌。

    男女主持人的聲音一剛一柔，聽得余聲想睡覺。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方楊忽然拉起她的袖子搖，余聲拿下右耳的耳麥看過去。

    “出場了。”女生嘴里激動的絮叨。

    話音剛落，舞臺燈光暗了下來。余聲不經(jīng)意的抬眼一望，幕布接了開，舞臺上有三個男生。一個坐在架子鼓前，另外兩個應(yīng)該是貝斯手和鍵盤手。

    當(dāng)時所有人都安靜了。

    余聲看了一眼又去摁手里的mp3想換首歌，耳邊有打鼓聲漸漸傳了過來。幾秒之后她清晰的覺察到周圍有女生倒吸了口氣，她瞥了一眼過去。

    燈光聚集在那處耀眼的地方。

    一個男生穿著黑色短袖牛仔褲，背著吉他從正后面走了出來。他站定在話筒前輕點著頭打著節(jié)拍，兩手握著吉他低下頭手撥動弦，有曲子一點一點慢慢跳出來。

    余聲不是很喜歡搖滾。

    她覺得那樣會弄得耳朵很吵很煩，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去思考。尤其是對于戴上耳機喜歡與外界隔絕的她來說，搖滾簡直就是晴天一聲霹靂。

    忽然有女生尖叫。

    一九九四年鄭鈞出了新專輯，余聲曾經(jīng)在音像店里有見到過。她現(xiàn)在聽到的卻是和鄭鈞不太一樣的版本和味道，那人慵懶肆意像喝的爛醉的酒鬼，唱著：

    “你踢了我一腳讓我跟你走。”

    他一開口，全場嗨爆。

    余聲碰了碰正看得起勁的方楊，女生已經(jīng)陷進(jìn)去無法自拔。她咽下了那句‘你認(rèn)識他’的話，淡然的撓撓臉頰，眼睛向周圍掃了一圈。

    一首歌不到四分半鐘。

    他彎腰低頭彈著吉他，腳跟起伏隨著節(jié)奏，最后以一段獨奏收了尾。階梯教室里接連不斷的吶喊聲吼著再來一首，前后左右的男男女女都已經(jīng)處于瘋狂狀態(tài)。余聲默不作聲的戴上耳麥，直到晚會結(jié)束。

    回家路上全是騎著自行車的學(xué)生。

    路燈打在地面上，他們倆倆一堆說說笑笑。余聲坐在方楊的后座上，目光前后掃著這條學(xué)校到小鎮(zhèn)的路。路兩邊有人種著莊稼，夜里被風(fēng)吹起搖著葉子。

    “余聲。”方楊問，“你高三真要回咱這兒讀？”

    她‘嗯’了聲。

    “真的？！”方楊開心的不得了，又疑問，“為什么不在青海讀了？”

    余聲默了一下，說：“想換個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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