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陣營-《落花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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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寧宥算得準確,電飯煲、電燉鍋什么的幾乎差不多時間此起彼伏地蜂鳴起來。蜂鳴聲雖然只有短短幾聲,可寧宥依然警醒地一躍而起,只是先前睡得太沉,一時醒不過來,不免擁被發了會兒呆。
寧蕙兒見了,把手機遞過去:“你有很多電話和短信,你公婆也打來兩個,就是沒弟弟的。”
“哦,你沒睡?”寧宥拿來手機,發現手機是溫熱的,也不知媽媽在手里握了多久。她沒再問,答案明擺著,媽媽擔心寧恕,擔心得睡不著。估計昨晚醫院里睡不著也是同樣原因,但嫁禍到她不肯舍身陪護一夜上了。她看了眼時間,淡然道:“睡了這么久,這下不暈了?!币贿呎f,一邊翻看著短信走出去。
但第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就把她鎮住了。寧宥將短信翻來覆去看了三遍,飛快走回客臥,將手機遞給媽媽:“媽,老二的,你看看?!闭f完,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握手站在一邊,滿腦子混亂。
手機上字小,寧蕙兒戴著老花鏡費力地看,才看完第一句,就忍不住興奮地讀出來,讀完,激動得雙手發抖,捧著手機依然看著短信,與寧宥道:“弟弟,我們弟弟,受了那么多委屈,原來干成這么大件事,這悶聲不響的,也不說事先跟我透露點兒。哎呀,他都還沒跟我說呢,我已經急得住進醫院了,弟弟是全料到了。我們啊,真不該還把他當最小的孩子來看,他都地區總經理了,有能耐得很啊。哈哈,簡敏敏坐牢了,這下我晚上睡覺也能安穩了,以后敢早上跟一幫老太太跳廣場舞了,要不然,真怕老太太當中有個簡家的親戚,我一不小心又暴露了。簡敏敏!她終于坐牢了,哈哈,哈哈。快,這是誰的電話?。苦?,警察的電話,你快打這個電話,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宥宥,你怎么了?”
“暈了,還沒反應過來?!睂庡秾㈦娫挀芎?,交給媽媽,自己去廚房收拾中飯。
寧蕙兒不滿地看著女兒的背影,但很快電話就被接起,她來不及顧別的了,連忙道:“您好,您好,我是寧恕的媽媽,剛才他給我發短信,我正睡覺沒接著,對不起……”
警察溫和地道:“你兒子x光照出來沒有傷筋動骨,只是皮肉之傷,包扎一下就好。只是傷口在手臂上,這幾天要注意不能用力。他暫時還不能回家,得去局里協助我們調查。你放心,已經是很好了,小伙子傷點兒皮肉小意思,他很堅強。”
“什……什么……受傷?到底發生什么了?”
寧宥一聽受傷,頭皮老傷口不禁一陣子發麻,扔下飯碗就跑過來,搶了手機,將手機開成免提。
警察在電話那頭道:“出了個小車禍,蹭到點兒皮肉,別擔心。”
一聽不是簡敏敏弄出的傷,母女兩個都松了口氣。因為她們都不由自主地認定,依簡敏敏的性格,不弄個頭破血流,怎么都說不過去。
那邊是警察,正執行公務,本不好意思總占用人家的時間,可寧蕙兒實在忍不住提了個要求:“我跟兒子講幾句行嗎?”
“不是攔著你不讓講,是醫生在給他清理傷口。放心吧?!?
寧蕙兒等通話結束,一拍被子,道:“警察態度這么好,一定是我們弟弟不僅傷勢不嚴重,而且肯定占著全部理兒,那個簡敏敏又肯定是罪大惡極。宥宥,我得回家。警察說的,弟弟手臂受傷,等從公安局出來,得有人照顧他?!?
寧宥眉毛一挑,剛睡醒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寧蕙兒先呵呵笑起來:“別反對,我現在好著呢,什么病都沒了。你看,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走幾步給你看,全是精神。”
寧宥知道攔不?。骸昂冒?,吃完飯我載你去公司,我上班,請司機送你回家。吃飯去吧,多吃點兒?!?
寧蕙兒有點兒向往地道:“這么大的好事,你不一起回家一趟?要大大地慶祝啊?!?
“灰灰啊,灰灰要期末考了?!?
寧蕙兒點頭:“也是,當媽的都是把兒女擺在自己前面,一樣,一樣。來,吃,這粥好香,什么米做的?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開心?”
寧宥沒說心中真實的想法,而是自認了錯誤:“對簡家的態度,我保守,老二激進?,F在老二做成了,又為我們一家人受了傷,我想起前段時間我不僅沒幫他,還對他多有指責,心里有些復雜?!?
“說起來,我也罵過弟弟好幾次,還……”
“不一樣,你罵歸罵,但還是堅定不移地站在他一邊。算了,老二求仁得仁了,希望他以后能回歸正常生活?!?
“你是不是擔心你弟弟對你不滿,影響以后的姐弟關系?放心,弟弟不是渾人,你是姐姐,他是弟弟,你一直對他這么好,他要是有這想法,我先扇他耳光?!睂庌耗樕m然依舊憔悴,可兩眼奕奕有神。
寧宥強顏歡笑,只是沒吱聲。她只是憑常理想到,寧恕如果設局一舉把簡敏敏打趴下,簡敏敏也是有媽媽和兒女的,他們怎么可能放過寧恕?必然是掀起一輪新的冤冤相報。而若沒把簡敏敏打趴下,等簡敏敏關個幾年出來,那必然是比前者更猛烈的血雨腥風。自己左右都不得安生了。然而,成年人有自己的處事立場,寧宥現在總算是看明白了,無法干涉。她唯有趁未來短暫的平靜期做好防備,讓自己免于被裹挾。
簡宏成接到阿才哥的爆料:“我手下看見你姐和寧恕一起出車禍啊,怎么回事?你姐給押上警車了,我手下追過去看,是三分局。另一個手下看到寧恕受傷,進了中心醫院急診。公司你得管起來啊,可千萬別讓那個姓劉的趁機把持?!?
簡宏成裝作早知其事,胸有成竹地道:“我姐剛把公司托付給我,我這就過去接管。你那筆錢,安啦。”
阿才哥聽了這才放心:“你管著比你姐管著更好,哈哈。如果只是車禍,有需要盡管找我?!?
“寧恕傷得重不重?”
“好像只是皮肉傷,還能蹦能跳的?!?
阿才哥不疑有他,簡宏成卻是放下電話就果斷地跟田景野道:“宏圖公司的事只能全部交給你了,我去中心醫院找寧恕,我得抓緊時間找他談談。”
“談什么?讓他別乘勝追擊?”田景野一語中的。
簡宏成訕訕地承認:“對?!?
田景野道:“趁早放棄這種幼稚的念頭?!?
簡宏成繼續訕訕地道:“可是我能怎么辦?我姐這頭的牽制暫時消失了,寧恕又心知肚明我不可能對他下重手,他還能不為所欲為?我要是不阻止他,我自己倒罷了,我擔心我媽和宏圖。宏圖要是坐牢,我媽得奔西天去。先禮后兵吧。”
“去吧,沒效果?!碧锞耙爸苯咏o判了死刑。
簡宏成緊趕慢趕,正好寧恕處理好傷口,兩只手臂都打滿繃帶,跟著警察出來。簡宏成與寧恕相逢在急診大廳。
寧恕本來臉色挺輕松開心,即使受傷也不影響分毫,可一見到簡宏成,一下子變了臉,但他沒跟警察說那是誰,只是與簡宏成相對而行。越走越近時,寧恕像螃蟹一樣,舉起打滿繃帶的雙臂,兩眼都是仇恨。
簡宏成本來想說什么,見此,放棄所有幼稚的和平念頭,轉身走向別處。
寧恕看著簡宏成的背影,對警察道:“那胖子是簡敏敏的弟弟。警方這么快就通知家屬了?”
警察奇道:“不可能。”
寧恕臉上一滯,隨即心里只有冷笑了。他再看向簡宏成的背影,想到中學時期,寧宥總是不能很堅定地拒絕簡宏成的糾纏,他那時候小,總是在邊上看得氣死。現在,嗬,他和寧宥都大了。
寧宥與媽媽一起到了公司,見司機出外勤還沒回來,便讓媽媽在辦公室里歇息,她則是到柜子里翻出環保袋,道:“趁還有些時間,我去隔壁超市買些菜讓你帶回去?!?
寧蕙兒現在心情很好,對全世界都很包容:“別去啦,你已經連續請事假,這會兒又帶著我上班,又上班時間出去買菜,像什么話。你是領導,好歹也要做點表率。”
寧宥道:“工作多年攢的人品,偶爾用掉一些,應該沒事。”
“不用啦,你司機說半個小時到。你即使不買東西,整個超市逛一遍,肯定超過半個小時啦?!?
“換作別的時候,我也隨你了,可你的身體剛剛恢復,老二則是受傷失血,都需要好吃好喝地調養。到時候是你拖著剛從長途車跳下的身體去買菜,還是讓老二帶傷去菜場?再或者你舍得讓老二受傷失血之后因陋就簡吃一頓白粥算數?”
聽到寧恕受傷失血那句,寧蕙兒醒悟過來,連忙點頭,絞著雙手繃著腿,道:“好,對,你快去快回。啊,別忘了買牛肉,還有牛奶,排骨也買點兒,我回去煮粥。來,錢拿去?!?
“行,老二得補血、補鈣,但我也不會忘了你的清爽降血壓。這點兒東道我還請得起?!?
在寧蕙兒尷尬的笑容下,寧宥走出辦公室,將門鎖上,不禁長噓一口氣。碰到兒女的事,正常母親哪個不是全力以赴的,就像她現在,心里想得最多的是一件事:兒子終于可以安心回家做作業了。寧宥理解媽媽,但心里又很是不爽,為自己在媽媽那兒所受的待遇而不平。
郝家父母同樣是為兒子的事操心至心碎。他倆等啊等,一直等著寧宥的電話。他們哪知道寧宥家里正發生著性命關天的大事兒,那些可以緩一口氣再解決的事情都被寧宥丟到腦后再說了。送走媽媽之后,寧宥又得處理撲面而來排隊等候解決的工作,哪有時間想別的??珊录腋改竸t是其他什么事都沒有,只專心致志地等寧宥的回電。太專心了,以至于一分鐘都是難熬的,他們幾乎是數著掛鐘上的時針在等待。因為郝青林的事對他們而言是整個宇宙,他們不能允許因為律師問題而耽擱郝青林官司的事兒發生。可是不換律師便罷,若是換了律師,千頭萬緒又得從頭做起,若是耽誤了起訴,或者若是律師準備不充分、考慮不周到、取證不齊全導致郝青林多坐哪怕一天的牢,郝家父母都不允許。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在焦慮中等待,焦慮便呈幾何級數地放大,直壓得老兩口再也無法淡定。
終于,時針滑到下午兩點。郝母憂心忡忡地道:“即便是夏令作息,這個時間也該午睡結束上班了,我再給她打個電話吧。”
郝父長長嘆一口氣,道:“算了,別打了。她做事細心,這回前所未有地我們連打兩個電話她都不回,何嘗不是隱晦地表達了她的態度呢?畢竟我們之間還有個灰灰,大家都不當面挑破,彼此留個臉面,方便以后相見。唉,我胸悶,上陽臺站會兒?!?
郝母嘆息著將電話又放回去,身不由己地跟老伴兒走到陽臺上:“都怪我,心太急,欠考慮。哎喲,壞了,壞了,現在趕去要青林簽委托書還來得及,拖下去遇到周末又得耽擱兩天。你別去了,多喝水,好好待著,我一個人去。”
“我得去,家里待著更心煩。你換衣服,裝好資料,我上個廁所。”
郝母不禁無名火起,怒道:“一說出門就上廁所,剛沒事干,怎么不上好?凈拖時間。不用你去,我自己會打車?!?
郝父也發怒:“你就是心急毛躁。當初要不是你急著見那個女的,也不致節外生枝壞了事?!?
郝母氣得跳腳:“你現在倒是事后諸葛亮了,當初你怎么沒使勁反對?你根本就是默認那女的上門?!?
兩口子吵吵鬧鬧慪著氣出門,再沒心思去想到底還要不要給寧宥打個電話,或者至少短信通知一聲。
簡宏成與田景野兵分兩路,抓緊時間辦事。簡宏成帶上助理,最關鍵的是,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叫上了威震整個簡明集團的阿才哥和他的“朋友們”,來到簡明集團。他們兵不血刃地越過門衛,直奔集團辦公室。才走到一半,尚未得知情況有變的劉之呈帶著笑容迎了出來。簡宏成心知肚明,這笑容是看在阿才哥面上才給的,要是他單刀赴會,必然是被保安扔出廠門的結局。而可笑的是,這還是拜簡敏敏所賜。
劉之呈很客氣地微笑道:“簡總,我們又見面了?!钡f話間,他很藝術地擋在簡宏成面前,不讓其再前行一步。
簡宏成笑道:“怎么,不讓我進去?”
劉之呈依然笑容可掬:“對不起,對不起,這是大簡總的死命令,我很為難?!?
阿才哥兜頭潑一盆冷水:“你們女簡總坐牢了,你們趕緊改拜男簡總。”
劉之呈聽了一頭霧水,可又不敢得罪阿才哥,只好繼續賠笑。
眼看著就要冷場,簡宏成慢一拍地終于調出手機里的錄音,自嘲道:“我跟你們女簡總一向不是很和諧,通話從來保留錄音備查。你聽聽?!焙喓瓿蓪⒑喢裘舻目陬^委托放給劉之呈聽,完了,笑道:“但關鍵時候,還是親姐弟,血脈相連。劉總,你請留這兒,等會兒我會讓人把你的東西送出來。”
阿才哥卻是上前一步,從不敢反抗的劉之呈手里奪來手機,出人意料地猛摔到地上,立刻摔成黑屏。然后他掏出一沓錢交給劉之呈:“你再去買一個,我看你的手機舊了,不配你的身份?!?
簡宏成驚訝地看著,但立刻了然。這是暫時切斷劉之呈與外界的聯絡,并拿下劉之呈手機里可能對公司不利的文件。他當即配合行事,客客氣氣得像宋江一樣親自彎腰撿起碎手機,拔出sim卡奉還劉之呈,還是雙手,隨后才拍拍劉之呈的肩膀,說聲“對不起”,與阿才哥一起進入辦公樓。樓內,他安插的兩位潛伏足有兩年多的人員早迎了上來。阿才哥看得目瞪口呆。
簡宏成微笑看向阿才哥,道:“這下放心了嗎?”
“放一百二十個心。行,你忙去,我這兒坐著,吹會兒穿堂風?!?
簡宏成大笑上去,召集各高層,開了第一個會。
田景野與朋友吃完飯,帶著酒意來到簡宏圖住的賓館房間,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應,才想起里面的簡宏圖現在是驚弓之鳥呢。他笑著站到門鏡正前方,大聲道:“渾蛋,出來見你田哥哥,你自由了。”
里面的簡宏圖這才縮著腦袋打開門,卻一把將田景野拖進門,小聲道:“田哥抱歉,我哥不讓我開門。”
“你哥忙呢,你的事早都扔給我了。你給我跪下,謝你田哥哥救命之恩。”
“啊,真的?哎呀,田哥,親一口,親一口?!焙喓陥D高興得手舞足蹈,還真噘著嘴沖向田景野。
田景野忙一個黑虎掏心,將簡宏圖打開:“報答我一件事,這就去把陳昕兒的家當送到我店里,今晚必須運完?!?
簡宏圖聽了,頓時跳開幾步,貼著墻道:“不行,不行,這是我哥特意關照的事,我哥把我從被窩里揪出來特意關照的,我可不敢?!?
田景野頓時驚訝了,想不到是簡宏成特意布置簡宏圖為難陳昕兒。但田景野想了想,道:“答不答應,一句話。要不然我分分鐘翻臉,你從此別出門了,繼續給我屋里待著?!?
簡宏圖好生糾結,可最終還是頹然道:“田哥,我不敢?!?
“要不,你告訴我東西在哪兒,我自己撬門進去取,你哥查起來完全跟你無關?!碧锞耙爸篮喓陥D對哥哥的絕對忠誠,只好循循善誘。
可簡宏圖哭喪著臉,堅決不上當,雖然嘴里甜甜蜜蜜地“田哥哥,田哥哥”地叫著。
田景野黔驢技窮,只得憤憤踢開門,道:“收拾行李,跟我下去退房,找你哥去。你姐闖禍坐牢去了,你哥現在跑到簡明集團威風八面,咱看看去?!?
簡宏圖頓時樂得雞飛狗跳的。而姐姐闖禍坐牢?關他屁事。
簡宏成坐在最近易主易得飛快的董事長辦公室里,從人縫中看見田景野進來,后面還跟著個活蹦亂跳的簡宏圖,立刻欣喜地起身招呼:“成了?”
田景野滿不在乎地道:“鑒于宏圖是第一次,法律有規定的,所以,成了。不過,你得大大破財,交一筆不菲的罰款。交罰款的事你得盯緊,一定不能拖延。”
簡宏成不住點頭,完了卻像只螃蟹一樣舉起兩條手臂,意味深長地道:“暫時成了。你知道,寧恕當時就這么舉著雙臂,眼睛里是我見過最陰毒的仇恨。以后啊,他還會再接再厲,沒完?!?
田景野搖頭,嘆了聲氣,拉簡宏圖去旁邊小會議室入座。
簡宏圖一頭霧水,問:“怎么回事?難道還有問題?那我現在就回家收拾收拾出國?!?
田景野想了會兒,卻回頭道:“你田哥哥有辦法,只要你把陳昕兒的家當交給我?!?
簡宏圖再度陷入糾結,可很快,他毅然抬頭道:“不行!先不說這事是我哥特意叮囑的,關鍵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陳昕兒這種人,只要不是我出馬,她還得要死要活纏住我哥一輩子。為了我哥,我得把這事收拾干凈了,再逃出國去?!?
田景野哭笑不得。
寧宥終于忙完告一段落,趕緊將自己關進主衛,避開兒子給公婆打電話。
“真不好意思,我媽送了兩次急診,我忙得都沒時間看手機,這么晚還給你們打電話打攪你們?!?
郝母道:“喲,看我們這么沒眼色的,你這么忙還打攪你。親家還好嗎?在哪兒?我們這就過去探望。”
“還好,危險算過去了,觀察后出院了。我想這事兒緊急,再晚也得趕緊說,省得你們擔心。既然灰灰爸沒意見,我就繼續用著我老板推薦的律師。大概過幾天律師會再過去會見一趟。你們想想有什么要跟灰灰爸說的,趕緊列個清單,過幾天我讓律師帶過去?!?
郝家父母頓時傻了,對著電話不知說什么才好。
寧宥隱隱猜到了些什么,驚訝地問:“怎么了?”
郝父代替郝母,艱難地道:“我們以為……下午我們讓青林簽了新的委托書?!?
寧宥只會苦笑,但依然客觀地道:“看來,現階段我們彼此之間缺少點兒信任?!?
“宥宥,我們這陣子方寸大亂,對不起,太對不起了?!焙履缚蘖顺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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