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對決2-《落花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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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景野皺起了眉頭?!耙驗檫@種事是家務事……”他說到這兒時,抬眼看見接機的簡宏成,見簡宏成已經張嘴說話,他來不及了,只好將行李一扔,騰出手捂住簡宏成的嘴,才敢接著說,“別人都不好過問,何況班長又是個霸道的人,我也只好愛莫能助了,對不起?!?
陳昕兒又沉默了會兒,道:“是啊,也是啊。我只能找曹老師去,曹老師的話他不能不聽?!?
田景野只好嘿嘿哈哈地應著。等他掛斷電話,旁邊簡宏成還不待見,道:“拉黑名單啊,你再心軟,當心走我老路,她每天在你面前割腕。”
田景野卻是皺著眉頭道:“是不是太久不與社會接觸了?高中還頂大方的一個人,現在怎么話都不會說?寒暄客套什么都不會。”
“別這么看我,我沒折磨她,我不是變態。除了不讓她去我公司,她去哪兒我從來不管。她自己要把路走絕,不讓走的話,就是跟我要死要活,我拿她沒辦法,躲都來不及。你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別風聲鶴唳,她問我要她的衣物?!?
簡宏成這才想起還有這茬事:“哦,都忙昏頭了,很快給她,等我弟弟自由了,我讓他立刻送過去。”
田景野一針見血:“這安排不懷好意。”
“置之死地而后生?!?
“少來,你這么做她直接就死了,再吃血都沒用,她不是你?!?
“東西給你,你交給她?”
田景野渾身一個寒戰,可還是硬著頭皮道:“拉到我店里去,我想辦法?!?
簡宏成搖頭:“這事不讓你插手,否則是害你。走吧,別臭著臉,我替你拎包還不行嗎?”
田景野將行李往簡宏成懷里一塞,昂然揚首前面帶路了。簡宏成拎包跟上,好奇地問:“吃血是什么?”
田景野鄙夷地問:“玩過電子游戲嗎?”
“玩過啊,還自己編過程序呢?!?
“386時代的游戲,是吧?”
“誰說的,586的也玩過。”
“比如俄羅斯方塊、泡泡堂?土豪!整個一土豪!”田景野說著,將手機遞給簡宏成,“你說拉黑陳昕兒,你幫我拉,她有幾個號,你拉幾個。吹大氣呢,就知道你肯定讓助理操作,我再坐三年牢也比你先進。”
“刪呢?!焙喓瓿芍坏孟潞谑纸o了田景野一腳,“行了,言歸正傳。這幾個人你找不找得到關系?”
“一看名單就知道你摸對路了,但有瑕疵。這兩人背地里針尖對麥芒的,要找只能偷偷找一個,兩個一起找,準出事。后面你就聽我的。我只問你一件事,你今天救了宏圖,回頭寧恕再擺你一道,你還這么繼續被動應戰?有完沒完?”
“我已經征求過寧宥意見了……”
“嗤?”
簡宏成臉紅到脖子,完全沒有反駁,灰溜溜的跟在田景野后面。
寧恕被兩個平日里干體力活的壯漢緊緊夾在中間,毫無逃脫可能。他不知車子往哪兒開,簡敏敏將如何發落他,但他這回肯定要受皮肉之苦了。他等著簡敏敏說話,可簡敏敏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除了最開始回頭看他一下,后來一直什么都不說,也不回頭。簡敏敏越是如此,寧恕越是擔心,擔心得他都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寧恕怎么都不會知道,簡敏敏現在腦袋里一片空白,被剛才差點兒出的車禍嚇傻了。她想著,若是她踩錯油門,橫穿雙實線時,不巧有車逆向全速撞過來,她的命還在嗎?若是油門稍微踩大點兒撞到墻上,她的命還在嗎?還有,差點兒撞死別人。她不敢回頭,免得讓寧恕看見她的臉色。
然而在寧恕看來,靜默是一顆不知什么時候被引爆的定時炸彈。時間流逝,離爆炸越來越近。巨大的心理壓力壓迫得寧恕心跳越來越快。眼看著車子往城外的道路跑,地廣人稀的農村處處是戰場啊,比城里危險得多,他終于忍不住了,開口道:“你們在犯法,知道嗎?”
小沙抬眼從后視鏡看寧恕一眼,沒理他。夾著他的兩個人則是看西洋鏡似的打量寧恕,笑道:“動你一根毫毛了?”
小沙在前面低沉地一聲喝:“閉嘴?!庇谑呛竺婺莾蓚€也不響了。
寧恕深吸一口氣,道:“開車的都知道那條路上有高清攝像頭。我無論因何種原因失蹤,我最后出現的地方、被劫持的方式和劫持我的車牌號,都已經有影像記錄了。有三撥親朋好友知道我造訪國稅局,最終總會有人通過錄像找上你們。也或許,如果你們讓我受傷,我正好問警察要攝像記錄,證據確鑿,直指你們。大白天大馬路上玩劫持,你們以為跟大半夜一樣容易嗎?不想坐牢,就把我毫發無傷地放下?!?
兩邊夾著寧恕的人這下子收起了臉上的嘲笑,一起看向帶頭大哥小沙。小沙則是再從鏡子里看寧恕一眼,冷冷地道:“嚇尿沒?要不要尿不濕?”
簡敏敏聽了差點兒擊掌叫好。她被寧恕的威脅拉回現實,一下子人也坐直了,伸手抹一把臉,終于扭頭看向寧恕:“小子,我今天浪費一天時間,陪你玩?!?
田景野見簡宏成接電話,就立刻跳進旁邊一家店里買來兩個面包和一盒牛奶。他速戰速決,才用一分鐘時間就又出現在簡宏成身邊。見簡宏成神色凝重,嘴里吐出“查清楚沒有”,他便提醒一句:“別急著下結論,我們商議了再說。”簡宏成沖他擺擺手,繼續聽電話。于是,田景野沖著一棵樹啃面包去了。
簡宏成打完電話,捏著手機發呆。田景野斜眼看著他,奇道:“想吃面包就直說唄,當街裝楚楚可憐也不摸摸臉上皺紋?!?
簡宏成笑不出來,皺眉道:“我助理來電,雖然事情還沒最終確定,但我估計很麻煩,寧恕似乎被我姐強拉上車了?!?
田景野也愣?。骸澳憬恪瓣囎硬皇窃诎⒉鸥缒莾撼赃^寧恕一個大耳光?”
“是,而且宏圖把寧恕勾結阿才哥的事也大嘴巴說給我姐聽。我姐心狠手辣,害得我畢業后好幾年不能回家。我不知道她會怎么對付寧恕,雖然狗咬狗是理想狀態,可寧宥……”
“你限制你姐,只要寧恕不殘疾、不丟命,讓他吃虧去,活該。寧宥那兒我替你解釋?!?
“關鍵那兩只都是瘋狗,你知道嗎?我姐見我限制她,必然反手挾寧恕要挾我。寧恕要是知道我救他,回頭必然對我更有恃無恐。最恐怖的,還是這兩個瘋子可能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神奇地聯手,他們做得出來。讓我想想該怎么辦?!?
“警告你姐不要犯法……呃,算我沒說,好像我很純潔,不懂擦邊球似的。你回車里坐著想招,我替你進去找人。不礙事,你在不在一個樣。”
“不對勁啊,我弟的事扔給你,我卻閑著去管寧宥的弟弟,什么意思?”
田景野笑嘻嘻地念白:“ihaveadream,寧宥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寧宥的,哈哈。你慢慢想辦法救寧恕,我上去了。”
“救什么啊,隨他去。寧恕這草包,我還以為只是給他制造點兒麻煩,讓兩人見個面,鬧個矛盾,打幾個耳光,我順便出口氣,沒想到竟然被簡敏敏綁架,白長一副好身板?!焙喓瓿上露Q心,硬下心腸,不管寧恕死活,推田景野往里走。
這回反而田景野不動彈了:“你姐那瘋子,弄不好真出人命。我找阿才哥,你姐怕阿才哥?!?
簡宏成搖頭:“阿才哥那種江湖人……你別為我去欠他人情。我們再想辦法。”
寧蕙兒不知自己為什么一直心慌,別提睡不著了,她連坐都坐不住。若不是怕吵到甜睡的女兒,她最想做的事是扶著桌子不要老命地滿屋子打轉。但她現在只能坐在床頭,盯著女兒的手機,等兒子的消息。
寧宥的手機調到靜音,一直電話不斷。每次屏幕亮一下,寧蕙兒就立刻拿起手機看個沒完。可來電顯示的都不是寧恕,而且也不是寧蕙兒聽說過的人。她想,大概是寧宥的同事來電吧。每次失望,寧蕙兒放回手機時,總是更接近自己。后來,她索性將手機抓在手里對著看,好像在看電子書。
終于,來了個顯示是熟人的電話??墒?,那是寧宥的公婆。寧蕙兒看看女兒,一邊將手機翻個身不看,讓那邊自己掛斷,一邊氣急敗壞地想到郝青林惹的那些事?,F在郝青林出事了,那邊還有臉來找寧宥為郝青林辦事,想著就來氣,于是氣上加氣。
這個電話,卻是郝父、郝母鼓起勇氣打的。他們自知無顏見寧宥,更無立場要求寧宥辦事,可兒子的事迫在眉睫,非辦不可。兩人磨蹭了一早上,先是覺得太早打電話,寧宥母子兩個正忙著吃飯、上班、上課什么的,他們年輕人起得晚,早上的時間爭分奪秒,老人還是別在這個時候不看眼色了;然后又想到親家昨天送急診,可能寧宥一大早得趕去醫院,即使去上班了,領導早上都是最忙,什么早會啊,檢查工作啊,也不好去打攪。
可兩人真焦急,兒子的大事不定下來,兩人全無心思做別的。拖到近中飯時,兩人終于熬不住了,彼此打著氣,想這時段該是放下工作歇口氣等吃飯了,這會兒打電話過去不會惹惱寧宥。兩顆花白腦袋忐忑地湊一起,才打出這個巨艱難的電話。
電話是接通了,可是響了又響,寧宥一直不接,直到電話里傳來女聲提示。郝家父母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
郝母輕道:“應該。要換作是我,脾氣更大呢?!?
郝父嘆道:“何嘗不是?又不信任,又要她做事,換誰都氣不順。不過,也可能她忙呢,過十分鐘再打一個?!?
兩人都沒想過寧宥竟是大白天在家睡覺。他們盯著掛鐘的秒針走了十圈,立刻小心翼翼地重撥電話。當然,還是無人接聽。兩人黯然相對,話都說不出來。兒媳這是表明態度了。
寧恕一直頭朝外看著路,看簡敏敏領他往哪兒走。出城后,一路向西,寧恕回憶著本市地圖,腦袋嗡的一聲,意識到簡敏敏他們的意圖了。城市向西,有一片崇山峻嶺,那一帶山連著山,舉目看不到邊。曾經有朋友找他談過一個項目,因為退耕還林的需要,也因為山區生活貧瘠,政府將整個村子的人口搬遷到平原地區,留下荒蕪的村子漸漸被雜草湮沒。但朋友說,有些村子幾乎原封不動地保存著原生態的美,有合抱的大樹,有鵝卵石的地,還有保存基本完好的舊屋,再加上清澈的溪流、清新的空氣,他想開發成度假村,那必是最佳度假勝地。
寧恕驚恐地想到,只要把他拎到那種無人的村子,往一間老房子里一扔,最后一把火燒了房子,那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覺。難道簡敏敏就是這個打算?
寧恕嚇得毛骨悚然。不,他不能坐以待斃。簡敏敏才是真的瘋子,她什么都做得出來。
寧恕強迫自己冷靜,必須想辦法逃脫。他想了會兒,一邊裝作閑適地閉上眼睛,渾身松弛地靠到車椅背上打盹兒,一邊密切關注旁邊倆壯漢挽著他手臂的力度的細微變化。
當寧恕冷靜下來時,前面的簡敏敏也差不多時間冷靜下來,可以定心思量對策,如何發落寧恕。簡敏敏一向不怕對峙。她恨死家里的重男輕女,一直下意識地培養自己如男人一般行事,比如,面對面強硬地對峙。她想逼視著寧恕想辦法,可那得扭頭費勁地看,既費勁,又覺得有點兒丟份。但她有辦法。她拉下化妝鏡,調好角度,正好讓她目光灼灼地對準寧恕。頓時,小小的車廂里刀光劍影起來。寧恕如何忍得住只讓簡敏敏單方面地逼視,他也狠狠地瞪了回去。一時間,兩個人激動地想著各種新仇舊恨,惡毒地盤算著燃眉之急,誰都不肯怯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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