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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堵門1-《落花時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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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著話,直奔下停車場的電梯。進了電梯,劉之呈稍稍俯身,看著簡敏敏的臉,關切地道:“簡姐的臉色很蒼白。累慘了吧?”

    劉之呈的話音低沉溫柔,正正兒地戳中對兒女滿心失望的簡敏敏。她苦笑著搖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劉之呈便不再與她說話,只關心地看著她。等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劉之呈很是紳士地挽起簡敏敏的手臂,溫柔地推著她走,另一只手繼續(xù)有力地推行李車。那種力度用得恰到好處,簡敏敏頓時又輕松不少。可是她驚呆了,似乎無數(shù)年了,她還未曾被如此溫柔地對待過,仿佛她一下子如珠如寶地變得矜貴起來。她心里酥軟得想哭,可硬是拼盡所有內力忍住,不讓眼淚在眼睛里打滾,依然一臉強硬。

    坐上車子,劉之呈不急著開車,先是從后備廂拿來一雙拖鞋和一只靠墊,讓簡敏敏坐得更舒服,又拿出一盒水果,讓簡敏敏充饑。驚得簡敏敏連連道:“你這么周到,這么周到呀!哎呀,讓你費心了。”

    劉之呈笑道:“我還以為簡姐十個小時飛機坐下來,得我背著上車呢,還好,除了臉色蒼白點兒。回去還好長一段路,簡姐如果覺得累,不妨躺會兒,我會開得很穩(wěn)。”

    “行,勞駕你開夜車。”

    劉之呈一笑,退出后座前,又伸手替簡敏敏矯正了一下靠墊。那手就在簡敏敏的肩膀旁邊掠過,簡敏敏扭頭就能碰到。她還真扭頭了。雖然沒碰到,可那氣氛親密得令她渾身汗毛爆綻。簡敏敏心中不禁一陣蕩漾。她在兒女面前吃癟了的心越來越溫柔。

    劉之呈照顧好簡敏敏,終于開車了。黑暗中,簡敏敏看著前面劉之呈的側臉,思緒萬千。車里冷空調漸漸將車內溫度降下來,劉之呈暫時忙于找路上高速,沒法說話,簡敏敏的腦袋得以冷靜。一冷靜,簡敏敏就習慣性警惕地想到,劉之呈這個又年輕又有能力,還有不錯家境的男人,怎么可能對她有那種好感?除非劉之呈心里有鬼。想到這兒,簡敏敏躺了下去,沉入黑暗里,不讓前面的劉之呈從后視鏡里看到她的臉。她在黑暗中目光炯炯地盯著劉之呈的后背想——為什么?

    簡敏敏心中無數(shù)疑問,越來越擔心她離開時期簡明集團的安危。她忽然想到,下飛機后還沒開過手機,差點兒被劉之呈的迷魂湯給灌暈過去。她趕緊打開手機,試圖尋找點兒蛛絲馬跡。這一瞧,先入眼簾的卻是簡宏圖的十條短信。崔家人現(xiàn)身?簡敏敏越看越驚,崔家人已經出手了?

    簡宏圖了解的只是東鱗西爪,雖然寫了十條短信,內容卻是有限。可簡敏敏敏銳地想到前不久簡宏成才對著她否認崔家人在本市的信息,還說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言之鑿鑿。簡敏敏后悔當時只顧著警惕簡宏成利用比特屋加盟的噱頭誘騙她的錢財,而沒對崔家保持警惕,搶來簡宏成桌上的崔家調查資料看一眼。她不得不想到,最近她家麻煩事不斷,遠超往年平均水平,最初她懷疑是簡宏成作怪,現(xiàn)在被簡宏圖一提醒才恍然,難道是崔家有誰出手的緣故?

    簡敏敏更是深入一層,將目光進一步瞄向前面的劉之呈。雖然她對此人知根知底,可人心叵測,萬一此人的背后是崔家人呢?簡敏敏覺得處境如眼下的黑夜,危機四伏。因此,簡敏敏警惕地看了劉之呈一會兒之后,起身舒服地靠坐著,給簡宏圖發(fā)短信詢問,以免詢問內容被前面的劉之呈聽見。萬一劉之呈對她的財產有企圖,那么當著劉之呈打電話豈不是打草驚蛇?

    簡敏敏的短信很快發(fā)了出去:“我剛回國,你告訴我崔家那寧恕的單位、家庭地址、電話、社會關系和長相。”

    百無聊賴的簡宏圖接到大姐短信,歡呼一聲跳躍起來,在床上翻了個跟斗。可惜此人酒色財氣,下盤不穩(wěn),一個跟斗就翻到了床底下。好在這兒有厚實的地毯,他只是稍受驚嚇。既然大姐的手機已經啟用,那么就能通話。簡宏圖是絕不肯費勁打字的。他撥通了簡敏敏的手機。但聽到簡敏敏只是簡單嚴厲的一句“你說”,他一時驚懼了,小心地道:“我說什么?”

    簡敏敏很難回答,只得裝模作樣地道:“嗯,嗯,你繼續(xù)說。”

    簡宏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不容易才醒悟過來,忙道:“旁邊有人?噢,明白了。寧恕的工作不是已經被我攪沒了嗎?單位沒了。家庭地址我已經發(fā)短信給你了啊,你再翻翻。他手機被哥砸了,聯(lián)系電話也沒了。沒結婚。長得不錯,帥哥,鼻梁高高的,頭發(fā)卷卷的,皮膚白得不像男人,氣質是上海金茂大廈白領那種。”

    簡敏敏原本一直“嗯、噢、啊”地表示她在認真聽著,聽到外貌描述,一下子觸動了心中最恨的回憶。阿才哥所在公司大樓電梯里莫名其妙打她一個大耳光的男人,不正是這長相嗎?簡敏敏沒握手機的左手狠狠抓著坐墊。可她心中好多問題,此時卻不能問,只好道:“見了媽跟她說一聲,我后天有空去看她。”

    “我哪見得了媽啊,我現(xiàn)在讓寧恕害得躲起來呢。全靠哥在對付寧恕。可哥不是地頭蛇啊,下面沒人手替他做臟活兒,抓了寧恕也只能放走,我急得七竅流血啊。”

    “什么,什么?老二這么沒用?哪會,故意的!”

    遇到這種時候,簡宏圖是立場堅定地為哥哥說話:“故意你個頭!沒法跟你說話,你這人,誰對你好你懷疑誰,活該一個人,拜拜。”

    簡敏敏急了,可她再“喂喂喂”,那邊簡宏圖還是將電話果斷掛了。簡敏敏不肯主動拉下臉打回去,但無所謂,重要信息她已經得到,其他嘛,她自己會做拼圖。

    第一塊拼圖是她在阿才哥的辦公樓挨打;第二塊拼圖是就那么巧,她挨打那天的電梯監(jiān)控頭據(jù)說壞掉,沒有拍到監(jiān)控;第三塊拼圖是阿才哥手下渣土車堵廠門那晚,她看見躲在陰影中的suv時心頭異樣的感覺,以后在與阿才哥的接觸中,沒再見到那輛車。簡敏敏轉著眼珠子想了半天,潑辣地發(fā)短信過去追問簡宏圖:“寧恕的車子是不是越野車,深色?”

    簡宏圖捧著手機開心地說“對對對”,再度開心地在地毯上打個滾,振四肢歡呼:“挑撥成功啦!”他歡呼了一會兒,才坐端正了,干咳一聲,回復短信一條:“對,美國產吉普指揮者,就是那種越野車。”

    簡敏敏一看,果然。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可她還是克制著,編了個謊,問劉之呈:“小劉啊,我兒子想買一種美國車,什么吉普指揮者,國內有沒有那種車啊?”

    “有,挺不實用的,車子重,耗油大,油箱卻只有四十升,出門路上凈惦記著找加油站。要真越野呢,功率又不夠,才四缸。你等著,這一路上肯定有這種開不快、坐著又不舒服的尷尬車子,我指給你看。”

    說來也巧,這種車子路上本來不多的,可他們很快遇到一輛。劉之呈見了就哈一聲笑出來:“簡姐看到沒有?前面那輛就是。就是小polo都能超它的,我開到它右邊去。”

    簡敏敏立刻興奮地豎起身,不管高速風大,打開車窗看個仔細。

    就是它!簡敏敏一點兒不會認錯。她關上車窗,嘴角冷笑,卻對劉之呈道:“樣子蠻好的啊,難怪我兒子喜歡。原來中看不中用啊。那不行,不能買,買了我兒子也中看不中用了怎么成?”她忍不住諷刺一下開這車的寧恕中看不中用。

    劉之呈笑道:“孩子還小嘛,不會考慮什么功率啊、加油站啊之類的瑣碎事,像我們買這種車還得考慮都是進口零部件,買得起修不起什么的。澳大利亞可能不一樣點兒。”

    “是啊,要是活一大把年紀還選這車,就有些奇怪了哈。”簡敏敏說著又躺下去,省得費勁在劉之呈面前裝糊涂。躺下之后當然不會睡覺,她在細細考慮寧恕這個人。

    但是,此人與阿才哥聯(lián)手?簡敏敏在黑暗中眼睛瞪得老大。她怎么敢惹阿才哥?她再度起身,給簡宏圖發(fā)去短信:“你弄掉寧恕的工作,阿才哥沒派人揍你?”

    簡宏圖最恨打字,因此只三個字:“翻臉啦。”

    簡敏敏一看,情不自禁地激動得一拍車椅,大聲贊嘆:“好!”

    劉之呈忍不住笑道:“什么事,這么激動?”

    “修理一個小畜生!”簡敏敏不再躺下,興奮地打電話給一個朋友,“嘿,有件事麻煩你。我往你手機上發(fā)了一個地址和名字,你帶幾個朋友立刻過去。他要是在家,你立刻通知我。我剛從浦東機場出來,立刻趕過去與你會合。”

    “誰啊?”劉之呈在前面問。

    簡敏敏放下手機,詭譎地笑:“保密!回頭請你看好戲。”

    寧宥回到家里,見好友還在家陪著兒子。她激動得忍不住又眼淚汪汪,拉著好友到主臥,坐在床上訴說最近的辛苦。

    好友聽了半天,打斷道:“還不離?都已經水到渠成了啊。”

    寧宥嘆息,輕道:“兒子!我唯一考慮的是兒子能不能接受。”

    好友道:“可你不想想,你幾歲啦,還能美幾年?等他坐完牢出來,你再領著小孫子去公園尋第二春嗎?做人啊,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才想想別人呢,可后半夜大多是睡著了,明白了嗎?”

    寧宥雖愁腸百結,但還是一笑:“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

    好友爽氣地道:“別可是啦。找個空閑,頭發(fā)去染一下,做一下,有白發(fā)了。還有啊,你兒子好像有心事,你問問他。我走了,老公明天出差。”

    寧宥只得放走好友,回來看兒子做作業(yè)。她看著小小的兒子,想想醫(yī)院里的媽媽,怎么都扔不下兒子再去醫(yī)院。而且,兒子還有心事,總得問出來才好,不能留著過夜。

    郝聿懷倒是沒啥異常,只扭頭來問一句:“外婆怎么會來?不是跟我們吵架了嗎?”

    “我弟昨晚闖禍,她擔心壞了,來找我商量呢,結果一生氣就暈倒了。”

    “她不是還幫著你弟跟我們吵架嗎?你弟闖禍了卻又來找我們,真……”郝聿懷吐舌翻白眼,以示不屑。

    “沒辦法,外婆年紀大了。你爺爺、奶奶也跟我提不合理要求,好嘛,今天撞南墻了,只好也找我表示他們回頭了。有什么辦法?沈阿姨說你有心事?要不要我替你分擔作業(yè)?”

    郝聿懷竟老聲老氣地嘆口氣:“老師放學跟我談,希望我放棄下學期的班長競選。她說了一堆理由,可我心里覺得不對味兒,肯定是她覺得一個某某某的兒子做她班里的班長,說出去不光彩。”

    “嘿!怎么可以?你當時怎么回答的?”

    “我說這理由我不接受。你要么獨裁,直接指定一個班長。可你既然讓同學們選舉班長,就得聽選票的話。”

    “說得好。老師一定很生氣。”

    “她臉都憋紅了,然后就使勁批評我這幾次考得不好,說是因為我考得不好才不讓我當班長,但又怕說出來傷我自尊,才說其他理由,說我不識抬舉。”郝聿懷又做一個吐舌頭、翻白眼的鬼臉,“跟外婆、爺爺、奶奶一樣,自以為是正確的大人,其實我們看到他們總在犯錯又不承認,真可笑。”

    “老師這么做顯然是錯誤的,而且是一錯再錯。”

    “顯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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