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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巴達維亞一樣，馬尼拉也是座華人聚居的城市。

    在菲律賓，華人被稱為“生理人”，起因是早期的西班牙殖民者詢問華人，“你們是誰？”

    華人回答道：“生意人。”

    西班牙人誤以為“生理”就是華人的國籍，此后他們便把一切中國人稱為生理人。

    西班牙人在馬尼拉對華人統(tǒng)治奉行的是隔離政策，華人聚居的區(qū)域被稱為“巴利昂區(qū)”（即八聯(lián)區(qū)）。在西班牙語中，巴利昂一詞的意思是賤民。現(xiàn)在這個賤民區(qū)位于馬尼拉城外東北角巴石河南岸，那里原本是片沼澤地，華人將至變成房屋鱗次節(jié)比的繁榮區(qū)域。巴利昂區(qū)位于馬尼拉圣加密里炮臺和圣地亞哥炮臺炮口直接控制下，只有改信天主教的華人才能搬出這片被隔離的賤民區(qū)。

    菲律賓的華僑手工匠為了西班牙人提供的一點微薄薪水辛勤勞作，如果沒有他們，西班牙人的殖民地一定活不下去。這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建筑工人，華人挖取牡蠣、珊瑚，制取石灰，燒制青磚。修筑起西班牙城堡，修筑起圈禁華人區(qū)的高墻，為西班牙人幾次大屠殺提供了便利。

    這是一串血淋淋的數(shù)字，1603年西班牙人屠殺22000華人，1640年再次屠殺22000人。每次西班牙人屠殺完后，八聯(lián)城區(qū)便為之一空。過不了多久，來自大陸的新移民就會前赴后繼，航向菲律賓。將八聯(lián)再次填滿，等待西班牙人下一次對華人的定期清除。

    大陸實在是太窮了。不勞而獲的朱明宗室和與國同休的勛貴攫取了大部分出產。平民為了一天1個里亞爾的薪水，前赴后繼下南洋奔向死亡。明朝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個必將滅亡的腐朽封建王朝，只是由異族來完成，讓人比較遺憾。

    “閣下，聯(lián)軍登陸了。”

    哈里斯輕聲提醒著守序。

    蘇祿人與海軍陸戰(zhàn)隊組成的聯(lián)軍登上甲米地半島。蘇祿人的槳帆船吃水淺，第一波登陸隊無須耗費時間換乘長艇，可以直接靠上甲米地半島西側平坦的海灘。

    陸戰(zhàn)隊為這次戰(zhàn)斗準備了半年，舉行過無數(shù)次演習。拜菲律賓眾多的華人所賜，聯(lián)邦對甲米地半島附近的水文和西班牙人設防情況了若指掌。與重武裝的陸軍不同，陸戰(zhàn)隊從日常訓練上就傾向于類似的海盜襲擊。

    “讓戰(zhàn)艦開炮。”

    越秀號和青云號護衛(wèi)艦一南一北，用艦炮向岸上轟擊，炮擊速度并不快。

    守序不認為西班牙人敢在夜間出動戰(zhàn)艦，漆黑的天幕下，他們并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也許那里有一整只荷蘭與聯(lián)邦的聯(lián)合艦隊？不過守序還是做了準備，2艘通報艦在北面三海里處拉開，為艦隊提供預警。

    交火遍布整個甲米地半島南部和臨近的城鎮(zhèn)，火勢在四處燃起。從槍聲能判斷出，菲律賓人的抵抗很激烈，大約是因為荷蘭人入侵，西班牙人給邦板牙人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武裝。不過這并不夠，火勢依然在向前推進。

    大火與炮擊隔絕了來自南北兩個方向的西班牙援軍，甲米地半島在火焰中＂ｓｈｅｎ　ｙｉｎ＂。

    細沙順著細小的孔洞下泄，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3個小時后，火星引燃了附近堆積的木料、桐油和帆布等易燃船材，沖天的大火燃起，勢頭已無法控制。

    火勢逼人，聯(lián)軍攜帶各種值錢不值錢的戰(zhàn)利品，押運數(shù)百名俘虜?shù)谴吠恕?艘從護衛(wèi)艦和通報艦上卸下的大小舢板也參與了這次轉運。

    繁星點點，黑暗的天幕下，守序閉上眼睛，感受夜晚的微風，張開雙臂擁抱這一切。

    火焰在風中跳動，守序的影子忽明忽暗，落在潔白的帆布上，宛如惡魔附體。

    陳上川和朱由梁在他身后，久久不語。

    天亮前，借助離岸風，艦隊撤出馬尼拉灣，沿呂宋島的海岸線戧風南下。

    俘虜人數(shù)并不多，只有200多人，全部是甲米地船塢的造船工人。其中有五分之四是菲律賓本土人，五分之一是華人或是中菲混血兒。

    甲米地船塢的工人主要是菲律賓中部地區(qū)的比薩揚人，聚居在民都洛島和比薩揚群島，蘇祿人的死敵。當?shù)卦浟餍幸环N原始巫教信仰，天主教替代這個巫教的過程并不平和，當?shù)噩F(xiàn)在還有大量以恢復信仰為名的起義軍。

    守序讓人在比薩揚人中間宣布，他們不會成為蘇祿人的奴隸，如果愿意，聯(lián)邦將以雙倍薪水雇傭他們五年。五年后，他們可以選擇自由離開。如果不愿意，那聯(lián)邦現(xiàn)在就會送他們去見巫神或是上帝，視俘虜?shù)男叛龆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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