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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序明白了，“所以你們會去琉球與薩摩藩做交易。”

    琉球被薩摩征服已經(jīng)30多年了，薩摩一直沒有廢除琉球國王。琉球王實際上是薩摩藩的藩臣，薩摩在琉球設置在番奉行，對琉球?qū)嶋H統(tǒng)治。日本禁海前，明朝禁止日本商船前往大陸，薩摩則可以披著琉球的馬甲從中牟利。日本禁海后，紙上宣布的是只有中、荷兩國商船才能前往長崎交易。這個時候琉球?qū)嶋H上又成為日本在長崎之外的第二個貿(mào)易窗口。不方便去長崎的商人，就會去琉球與薩摩做生意。

    “大人說的沒錯。”潘學忠搖搖頭，“但薩摩畢竟只是個中轉(zhuǎn)人，采購量不如長崎。很多時候他們還要賒賬，華商得等他們把運過去的貨銷售完了才能回款。至于馬尼拉……呂宋夷雖然有錢，可那實在太遠了。就連弊省的幾位豪商也要與松江府那邊合作才能過去幾艘船，不如福建廣東方便啊。”

    守序點點頭，夾縫里生存，確實不容易。

    潘學忠苦笑：“我現(xiàn)在沒有那些豪商的實力，只能把生絲棉布運到安海，從鄭家那里賺一點辛苦錢。”

    “那先生怎么會來臺北？我聽說你們把臺北視為瘴疫之地。”

    潘學忠聽到這里有些恨意，“安海那邊的人太不好打交道。我聽說淡水變了天，呂宋夷都被打跑了，便想過來試試運氣。瘴疫什么的，也顧不上了。”

    鄭芝龍做生意不講道理很有名，人都是逼出來的，守序能理解潘學忠為什么冒險到臺北來。

    “先生到臺北來是想做點什么生意？”

    “硫磺。淡水有硫磺出產(chǎn)。”

    守序自然是知道臺北有天然硫磺出產(chǎn)，實際上這也是他看中臺北的重要原因之一。黑火藥三大成分，炭不是問題，硫磺和硝石就麻煩了。硝石非常稀缺，靠積硝、硝田都不靠譜，金城就算以10萬人來計算，每年靠搜集土硝制造的火藥往多里估計也達不到2噸，完全是杯水車薪。要滿足國內(nèi)的需求，必須要進口硝石礦。明朝沿海地區(qū)其實也缺乏硝石，守序能夠得到的最穩(wěn)定的硝石來源是印度。

    英國東印度公司在孟加拉做硝石生意，利潤比課鹽稅還高，沒有英國人兩頭賣印度硝石，美國南北戰(zhàn)爭根本打不起來。智利就更不用說了，后來直接打了一場硝石戰(zhàn)爭。

    靠搜集廁土制造火藥，只能是聊做補充。荷蘭人卡死了馬六甲海峽，印度硝石過不來，這讓金城目前的軍火補充嚴重依賴荷蘭人。守序有時想到這個問題晚上都會睡不著覺，目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趁如今與荷蘭人關系尚可時，多儲備一些孟加拉硝石。

    硫磺他就一定要自行解決了。雖然南洋也有很多火山出產(chǎn)硫磺，但那畢竟不在實際控制區(qū)。占據(jù)了臺北，他就能自行生產(chǎn)硫磺，至少解決掉一項重要軍火原料自產(chǎn)問題。

    出于對軍火生產(chǎn)的敏感性，守序問道：“潘先生是怎么知道淡水有硫磺的？”

    “大人，雖然我是第一次來臺灣，但淡水和雞籠有硫磺不是秘密，呂宋夷未占此地之前，每年都會有四五只船，多的時候有七八艘船到此地，皆是為了硫磺。前輩們用舊布與土著交換硫土，運到福建用牛油提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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