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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夢中的沐沐嘟著小嘴，一根手指往嘴里含住，仿佛午時這一餐還未吃飽的模樣。

    李夜初時頌經(jīng)的聲音很小，怕吵醒睡夢中的沐沐，待到念到半卷后聲音便越的些大了。

    用筑基七重中上有距的法身境界，莊嚴(yán)頌經(jīng)聲便空過木屋，傳到了空曠的山澗，讓出來覓食的鳥兒聽見，齊齊飛來守在木屋的門口。

    仿佛是來聽聞李夜念經(jīng)，又似過來等著李夜頌完經(jīng)文后出來喂養(yǎng)它們。

    而睡夢中的沐沐聽著李夜的經(jīng)文身上似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佛光，按說她聽到如此大聲的頌經(jīng)聲音早就應(yīng)該醒來，這日卻是睡了兩個時辰還沒有睜開眼睛。

    木屋外的小鳥越來越多，已經(jīng)有幾十只在安靜地等在外面的屋檐底下，沒有一只飛走，都在側(cè)耳聽著李夜頌經(jīng)的聲音。

    李夜頌?zāi)钋П榈牧终嫜裕选兜夭亟?jīng)》念頌一遍，按儀軌將經(jīng)文向山中的眾生回向。

    停止念頌佛經(jīng)后，屋外的鳥兒開始鳴叫，仿佛告訴屋里的主人自己餓了。

    李夜聽著屋外的鳥叫，禁不住微笑了一下，站起身子，從米袋里取了些米放在碗里，一掀簾子出了門去。

    屋外的鳥兒自然是不怕他的，都爭著往他的身上飛來，也有在他的腳下覓食的。

    將碗里的米沿著屋檐輕輕地灑在地上，讓等候多時的鳥兒都能夠吃飽。下雪天，鳥兒覓食難了許多。

    看著地上覓食的鳥兒，李夜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快樂，轉(zhuǎn)身進屋取了先生的琴，將屋檐地上的灰拂了去，席地而坐，將琴橫前腿上，雙手撫弦，一道《思無邪》從指間流出。

    空山聞鳥語，此時的鳥兒聽琴聲。

    安靜的琴音在李夜真氣凝聚的指間流出，穿透了重重的雪霧，穿過了懸崖對面的山澗，在空蕩天山回響，如從山間流出的清泉，如前一刻爭鳴的鳥語。

    就著天山將要西沉的一輪紅日，溫暖著天地間的眾生。

    吃飽的鳥兒不再嘰嘰喳喳，都守在李夜的身邊，安靜地聽他撫琴。

    如果這些鳥兒有靈，如果山澗對面有如白素素一般化了形的靈獸，也會如李夜此刻的心情一樣，不寵不驚，自在歡喜。

    夢中的沐沐翻了個身，仿佛看見師傅烤了一野兔，撕碎了肉腿，遞到她的嘴邊。

    已經(jīng)回到了林子外面的先生和白素素聽了他夜的琴聲，停下腳步靜靜地傾聽起來。

    冬日有曖陽，山谷有琴音，生活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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