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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上次為她彈奏安神曲，仿佛已經(jīng)是很久前的事情，沒想到還再為她彈奏的時候。

    呂序一直睡到點(diǎn)燈才醒來，望著床邊的燭火出神，朱雀給披上斗篷道：“小姐好睡，老爺回來時，奴婢喚了你好一會兒都沒醒，后來老爺讓奴婢別吵醒您，一直守在小姐身邊。”

    “你沒有讓父親去看娘親嗎？”呂序意外地問。

    “奴婢說了，不過老爺還是支持守著小姐，直到梵先生過來才去陪夫人，先生還給小姐撫琴。”

    朱雀蹲下替呂序穿好鞋襪，扶著她坐到梳妝臺前，挽了一個家常發(fā)髻：“小姐餓不餓，朱鹮給小姐熬了血燕粥，奴婢給端一碗過來用。”

    “父親見到娘親有什么反應(yīng)？”呂序淡淡問。

    “奴婢沒有親眼看到，但老爺應(yīng)該很開心。”朱雀含笑道：“午膳時，還特意跟梵先生小酌了幾杯。”

    “那就好。”呂序起身道：“我去書房，你把粥送到就行。”

    “梵先生說小姐很虛弱，需要多多休息。”朱雀擔(dān)心呂序身體吃不消，連忙勸道：“不如明天再去書房吧。”

    “睡了一整天了，眼下沒有睡意，看看書乏了再休息吧。”呂序起身往書房走，朱雀按住道：“小姐，書房那邊沒有燒上炭爐，這會子過去冷得很，先讓小丫頭們把炭爐燒上，等暖和起來再過去吧。”

    “也好。”

    朱雀去廚房后，呂序坐到小幾前。

    大約梵行走得匆忙，琴沒有掛回去，信手彈了一支琴曲。

    弦音泠泠，意境清絕，無求無欲又有些許戾氣，聽起來讓人非常的不舒服，恨不得堵起耳朵。

    呂頤聽到琴聲唯有嘆氣，女兒終究是變了，成長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jià)，一成不變會讓女兒變得非常被動，甚至?xí)粺o形的力量吞噬掉。

    望著身邊有溫度、有呼吸、有心跳，卻沒有意識的妻子，呂頤愧疚道：“寒兒，我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我把女兒逼上絕境，讓她情愿殺死一個自己，也不愿意再面對曾經(jīng)傷害過她的人們。”

    “你那么疼序兒，知道女兒變成如今的模樣，一定會氣得不愿意理我。”

    呂頤抬手撫著妻子溫柔的臉頰，望著她美麗卻無神的雙眸，張開手臂把她擁有入懷里，從妻子的心跳聲里尋求安慰。

    琴聲很快就止信，朱雀提著食盒進(jìn)來道：“書房那這小丫頭已經(jīng)在收拾，小姐喝完這盞血燕粥就能過去，到底小姐離府的日子書房也沒有閑置，奴婢又每天都打掃，絕對沒有落灰荒廢。”

    “都有誰用過我的書房？”呂序好奇地問。

    “梵先生來查資料，偶爾老爺也會過來書。”朱雀打開食盒，盛了一盞粥擺到呂序面前：“別人……一則是不敢來，即便來了奴婢也不會讓他們靠近，小姐的閨閣此能讓外人靠近。”

    “怎么，還有別人想用我的書房？”呂序有些意外地問。

    “想要小姐的手稿。”朱雀面帶笑容道：“奴婢都替小姐回絕了，不過小姐回來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應(yīng)該很快就有人上門來求書。”

    “你回頭告訴門房的，我暫時不想會客，讓他們幫我回絕。”

    呂序端起玉盞，用小銀勺挑了一勺粥含到嘴里，入口即化的口感，卻沒有帶來太多喜悅。

    忽然就明白原因了，放下玉盞道：“我沒有胃口，撤下去吧。”

    朱雀馬上知道，眼前的小姐是夜里才會出現(xiàn)那位，輕聲勸道：“小姐，您一整天沒有吃東西，身體會撐不住，多少吃兩口墊墊胃嘛。”

    雖然用的是一個身體，飲食喜好卻大不相同。

    望著只嘗了一口的血燕粥，朱雀輕聲哄道：“小姐先乖乖吃完一盞，不然餓著肚子看不進(jìn)書，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時間，回頭奴婢讓朱鹮做炸牛乳糕，烤五分熟的大塊牛肉。”

    呂序無奈吃掉余下的粥，起身從連通門走進(jìn)書房。

    炭爐燒得很旺，書房內(nèi)很暖和，呂序坐到書案后，望著不染纖塵的案面，神思有些恍惚。

    朱雀提著裝滿水的小銅壺進(jìn)來，放在炭爐上面燒：“等水開了，先小姐沖一杯牛滿乳茶，小姐想要什么味道？”

    “原味就好，不必另外加糖。”呂序簡單地回答，取過水滴在硯臺上滴上水，拿起用掉三分一的煙墨細(xì)細(xì)研磨，連磨邊想應(yīng)該謄寫點(diǎn)什么東西。

    想了好一會兒，腦子出現(xiàn)兩個字——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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