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兩人的面前放著一個銅爐,一口煮著熱羊湯的鍋架在上面。 大冬天就應該喝羊湯,這是對冬天最大的尊敬。 一鍋肥美的小羊羔肉住在里面,再配上上好的香料,整個房間都香氣撲鼻。 小冰河之下,一年比一年冷,盡管這里是東南, 也逃不出這個定律。 大冬天里喝上一頓熱羊湯,乃人生一大幸事。 房門被死死的關上,旁邊的窗戶留了一個通風的縫隙。 陳新甲放下碗,將旁邊裝著熱羊湯的鐵鍋放在地上,往爐子里添了幾塊炭,然后又把鐵鍋放回原位。 爐子中的煤炭多了,火勢一下子就大了,鐵鍋中的熱羊湯煮的咕嚕作響。 陳新甲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端起一疊咸菜, 倒進了鐵鍋中。 濃稠的羊湯中,咸菜不停的翻滾著,一股咸香味迎面而來。 又往里面倒了一碟豆腐,陳新甲用里面的勺子,順勢一攪。 “咕嚕咕嚕!” 鐵鍋中的羊湯冒著泡,帶著豆腐和咸菜在里面翻滾。 盡管楊嗣昌和陳新甲地位不低,可在明朝這個時代,大冬天里,也吃不上新鮮的蔬菜,能吃上豆腐和咸菜,也算不錯了。 “吃了咸菜滾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啊!” 陳新甲左手拿鍋蓋,右手拿勺子, 一邊攪著,一邊哼唱著。 臉上的笑容堆在了一起, 那叫一個美,那叫一個舒服。 楊嗣昌放下手中的筷子, 敲了敲桌子,道:“這叫什么話?什么叫皇帝老子不及吾?萬不可因為陛下年幼,從而不敬,這非人臣之道!” 陳新甲一副受教的樣子,連忙將鍋蓋蓋上。 又恢復了剛才的正經樣子。 “大人說的是,說的是啊,屬下知錯了!”陳新甲連連告錯。 “行了,下不為例!” 楊嗣昌隨口一句話,就將陳新甲打發了。 說起來,楊嗣昌也只是口頭說一下,只是讓陳新甲莫要得意忘形,畢竟,朱慈烺還是一個很好的吉祥物,萬萬不能因為不敬,從而讓外人鉆了個空子。 心中也僅此而已罷了,說起來,他對朱慈烺,甚至還不如陳新甲。 聞著空氣中的香味,楊嗣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朝著門外大喊:“嫩豆芽還沒處理好嗎?怎么還沒端進來?” “老爺, 這就去催!” 門外的一個奴才回了一句,腳步聲逐漸遠去。 沒過多久, 一個下人,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 里面是處理好的嫩豆芽。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這盆豆芽,是下人們一根根親手挑選出來的。 沒有一個壞的,甚至連一個豆皮都沒有,干干凈凈,就像是白玉一樣。 陳新甲從下人手中接過這盆豆芽,又小心翼翼的下進了鍋中。 看著忙碌的陳新甲,楊嗣昌端起桌子上酒杯,將里面上好的黃酒一飲而盡。 “寒冬臘月,就得自己煮食吃,咸菜羊湯滾豆腐,再配上一壺燙黃酒,多是一件美事啊!”端著酒杯,看著鐵鍋中的美食,楊嗣昌一臉笑容。 這才是人間幸福,這才是讀書人的體面。 這江南,來對了! 外面又下起了雪,楊嗣昌將房門和窗戶打開。 又讓陳新甲將吃食和桌子以及爐子搬到了門口,就著屋外的雪,享受著美食。 這叫讀書人的風雅。 兩人就像是一個饕餮一樣,將一桌子豐盛的美食吃了個七七八八。 吃完飯,將鐵鍋等物撤下,又添了一些炭,換上一個茶壺,煮了一壺茶水。 借著茶水解膩,兩人喝著茶,賞雪作詩。 不過是一些浮夸且空洞的詩詞罷了,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可惜了秦淮河,被孫賊這個狗東西給毀了,不然,叫幾個美人過來,那是何等幸福啊!” 陳新甲還覺得有些不滿意。 ...... 大門外出現了幾排腳印,在這大雪天里,停在了門前。 幾個黑臉大漢,敲響了房門。 不一會兒,府中的一個下人,站在了楊嗣昌的面前。 “大人,鎮海侯求見!” 這下人臉色恭敬。 鎮海侯就是鄭芝龍,他能有這個爵位,和楊嗣昌有著很大的關系。 第(1/3)頁